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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定很愛她的孩子，母愛無罪。
吳原想跟她說這沒有什麼的，陳女士卻一疊聲地抱歉。
&ldo;實在對不起啊小吳，還麻煩你帶我們跑了一趟南山，其實我和你劉叔叔啊，都特別喜歡你，他是覺得不好意思給你打電話，才讓我給你打，唉，昨天都跟你說的好好的……&rdo;
&ldo;陳女士，您不用這樣說。&rdo;
&ldo;好孩子，等我們理財產品到期了，我和你劉叔就去你那兒買房，反正你們那邊還有二期三期是不是？以後機會多著呢。&rdo;
&ldo;當然。&rdo;
&ldo;哦對了，那個定金……&rdo;
&ldo;定金我們會在兩周之內打還到您卡上。&rdo;
&ldo;好的好的，不著急啊……&rdo;
趙佔飛想吳原怎麼打個電話要這麼長時間。
他一邊在門口等，一邊想像自己和吳原未來拿著無數合同摔劉主管一臉的畫面，越想越慡，忍不住嘎地樂出聲，一抬頭，吳原回來了。
他連忙迎上去，笑道：&ldo;怎麼樣怎麼樣？客人什麼時候過來？&rdo;
吳原的臉越來越近，趙佔飛笑容僵住，這才發現他臉色異常蒼白。
&ldo;客人把房子取消了。&rdo;
&ldo;取消了？！&rdo;像是一道閃電劈下來，趙佔飛突然有種天崩地裂的錯覺。&ldo;怎麼會取消呢？？不是連定金都交了嗎？！&rdo;
他急得忍不住吼了出來，兩聲餘音震穿樓板，完全忘了滿屋子都是虎視眈眈的人。
鬧哄哄的售樓處瞬間安靜下來。
無數雙眼睛的打量像刀子。
&ldo;嗬，以為交了定金就萬事大吉了？&rdo;
劉槐安端著杯茶靠在桌子邊，邊吹表面的浮沫邊哼笑：&ldo;小趙，你說你們進入社會這麼久了，怎麼就一點成長都沒有？交了定金退房的客戶多了去了，不到簽合同那一步就別笑得太早，培訓時不都教你們了嗎？全還給我們了？&rdo;
話明明是對著趙佔飛說的，字裡字外卻全瞄準了吳原，趙佔飛氣得腦袋嗡嗡響，可又找不到話來反駁，一時呆站在那，周圍各種聲音鑽進耳朵，一聲比一聲刺耳。
&ldo;這下打擊可大了……&rdo;
&ldo;是啊是啊，我當初就是這樣，到嘴的鴨子飛了。&rdo;
&ldo;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嘛，只能怪他沒做兩手準備……&rdo;
&ldo;你這麼短的時間給我做個兩手準備試試！&rdo;
那個員工嚇一跳，旁邊田姚怒目圓瞪，像是下一秒就能把他活吞了。
沸水一般的議論聲裡，李忱抬起眼。
吳原背光站著，頭頂落下一大片陰影，把他的肩膀和身子都襯得十分窄小，像個沒長大的小孩兒，這時候的他忽然就不像徐總監了，也再也沒有當初那股沉穩的氣勢，李忱突然感到一陣輕鬆，還是覺得這個模樣和他最配。
和他們最配。
吳原無聲地往資料室走。
他記得那裡還有好多沒發完的傳單，戶型圖也得一塊帶上。
他臉上沒表情，腳下也沒有聲音。牆上的表時針指向四點，離下班只剩下兩個小時，吳原經過茶水間，剛才趙佔飛就是在這兒鼻涕眼淚一大把地拉著他，說兩人要一起加油，等他把合同簽了，在綠海堂堂正正地待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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