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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這三路北伐軍都同樣受到物資的限制,無論陳友諒從南陽向北修繕道路以保障四輪馬車的陸路運輸,還是朱元璋疏浚淝河到潁河蔡河直抵開封的水運線,還有張士誠重開徐州利國監,這些都需要一定的時間,所以王保保有足夠的時間做準備……
其實他也沒什麼可準備。
畢竟這時候元朝內部也是一盤散沙,孛羅帖木兒不從背後捅他刀子就屬於奇蹟了,而哪怕和他同盟的李思齊也是在關中作壁上觀,關中四軍閥全都如此,他根本沒有任何支援,完全可以說是孤軍奮戰,從這一點上他倒是可以算大元朝最後的忠臣了。
至於其他人……
他們才不管元朝是不是會覆滅呢,這些傢伙大不了投降,尤其是李思齊,張良弼,孔興三家本來就不是蒙古人,對南方的北伐態度也都很曖昧,雖然對大元忠心是有,畢竟都是鎮壓紅巾軍起家,手上都沾滿了紅巾軍的鮮血。他們不敢投降,比如張良弼和孔興最後都沒投降,一個跑路回家當農民,一個還想反攻大同結果被部下砍了投降,應該說他們對元朝還是有感情,可就算是有感情,要讓他們主動出擊那也依然是未免太天真了。
做軍閥割據一方多好啊!
再說他們在關中老老實實說不定還能活得久一些,真要出去的話那基本上就算自殺了。
從北方草原叫人?
開玩笑,前年造反的陽翟王阿魯輝帖木兒還差一點兵臨上都呢!
呃,北方同胞也不安分啊!
“祖宗以天下付汝,汝何故失其太半?盍以國璽授我,我自當為之!”
聽聽這搶皇位都搶得如此理直氣壯,話說這時候元順帝難道還能指望北方草原上那些同胞嗎?他們別說沒能力,要是有那能力的話,南下第一件事也是把他踢到一邊,然後拿走玉璽來一個我自為之,可憐這時候的元順帝雖然理論上統治著一個一千多萬平方公里的龐大帝國,但實際上他的旨意在大都城裡都不一定管用,而且唯一能保護他的也只有王保保這一個軍閥。
當然,北方的這些破事楊豐就沒有興趣管了,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福州。
“又來了!”
楊豐不無唏噓地看著前方這座古老的城市。
上次他來是髮匪兵犯福州那次,四百多年後的福州城和眼前這座多少還有點區別,那座福州城實際上是洪武初年修建,眼前這座是宋城,但兩城本質上是重疊的,只不過宋城略微南擴而明城則在城北向著屏山多了一個小小的突出,兩城主要部分沒區別,都是屏山,烏山,于山三山的不規則三角形。
前者在城外後兩山在內。
“此為合沙門,當年韃虜南侵端宗播越後福州城牆被毀,這是前些年色目人賽普丁重新修繕的,多數地方還都是純粹的夯土,架起大炮很容易轟開。”
方國瑛小心翼翼地說。
福州守軍並不是陳友定,他這時候實際上在延平,所部主力也在杉關抵禦朱元璋的南征軍,湯和率領何文輝,胡美正率領一支吳軍攻杉關,而且準確說這時候福建還不是陳友定的,他只是福建軍閥中的一個,此時守衛福州的是元朝福建行省平章燕只不花,這座城市也是他剛剛奪回……
從色目叛軍手中奪回。
現代人很少知道,這個時代的福建差一點就綠化了。
就在各地義軍蜂起的同時,福建的色目商團同樣發動了叛亂,最初為了抵禦紅巾軍向福建的進攻,元朝在鼓勵地方豪強組織武裝的同時,也鼓勵二等人自己組織武裝助戰,於是泉州的色目人迅速組建起以賽甫丁和阿迷裡丁為萬戶的亦思巴奚軍。但這兩支武裝很快就萌生野心要把福建變成他們的天下,畢竟他們總是不會放過任何這樣的機會,哪怕他們已經是二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