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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是安默聲，起身倒了杯紅酒給她。
&ldo;你等一下，我去外面……&rdo;他是想說，我拿點東西給你墊一墊，沒成想，妮子心急得很，一口全吞了。
繼續沉默了會兒，言晏開始摸眼淚，她需要一個宣洩點，需要一個不親不疏的人，不必要理解她家庭的千頭萬緒，只希望能聽一聽她的牢騷。
&ldo;我四歲，父母就離婚了，我基本上算沒見過我爸，家裡僅有幾張的全家福，也被我媽全撕了，……，記事起，我媽就對我很沒耐心，沒說幾句就會動手，可是她對那個男人卻是千嬌百媚的那種，我七歲還是八歲的時候，無意間撞破了她和那個男人……，她只會把我丟給外婆，自己活得跟個花蝴蝶一樣。後來，那男人騙了她，捲走了她所有的家當，她一氣之下，服藥自殺，我跟著外婆趕到醫院的時候，當時滿心滿意的只是希望她不要死，不然我就沒媽了。&rdo;
&ldo;後來偷聽到外婆訓斥她的話，說她但凡有點良心都不會想要一了百了，她有個十歲的女兒，她死之前就沒好好想過嘛，她當這個媽太自私了。&rdo;
&ldo;沒有我外婆的提醒，我還不那麼恨她，……，之後她又開始各路找門路，重新做生意，各種男人也換了不少個，難得我與她在飯桌上坐著，她除了問我考多少分，缺不缺什麼，從不多關心一句，我第一次來例假，她是半年後才知道的。&rdo;
&ldo;其實我這個人挺寂寞的，人家稍微對我好點，我就想跟人家交心。結果呢，一回頭，人家又把我當談資，說我媽如今的身家，都是這些年賣肉賣的……&rdo;
&ldo;我沒所謂她和哪個男人在一起，可她就是看不清，人家對她是虛情還是假意，如果那個姓莫的再騙她一次，她預備怎麼辦？再死一次？&rdo;
言晏說著這一番話，提及一個讓人心驚的字眼，她紅著眼眶抬眸看周是安，像是質問又像是毫無章法的求問。
&ldo;這些年，我身邊所有的人都在勸我好好和我媽相處，可我就是和她合不來啊，可能我骨子裡就像我爸吧，而她這些年最不願意提起的就是她有段窩囊的婚姻。&rdo;
&ldo;而她口中的那個窩囊男人，聽說過得還不錯，重新娶妻生子，幸福美滿得很。&rdo;
舊愛的誓言，像一個巴掌，尤其是這舊愛，離了你，過得比你想像中的好。
這一記記耳光，甩得你，腦裡嗡嗡作響。
&ldo;你說得對，無論她怎麼選擇，我都得尊重她的態度，畢竟她是我母親，生養我的人，我與她之間就是單向的平等。&rdo;
&ldo;可是我真想問她一句，這些年，你與我爸分開了，有沒有後悔過？你們倆婚姻的失敗，憑什麼我跟著後面受無窮無盡的冷漠，我也是我爸的孩子，可是他離開我媽之後，回了縣城，一次也沒來看過我，我聽我舅舅說過，我媽不肯我爸來看我，她憑什麼，憑什麼替我做決定，我不是他們的包袱，說丟給誰就丟給誰！法律上都沒權剝奪的事，她偏偏剝奪了我起碼的自由。&rdo;
&ldo;她如果再死一次，我絕不會……&rdo;
&ldo;言晏！&rdo;周是安的一聲短斥，叫回了言晏一些走火入魔的心思。
她怔怔神，&ldo;對不起，對不起。&rdo;她連聲道歉，不知在對誰說。
&ldo;首先，毋容置疑的是，你愛你母親，沒有愛，就不會有這麼多類似牢騷的恨。&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