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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的兩旁掛著哈爾濱特別市市長呂榮惠寫的一副對聯,原來上下聯各十六個字。現在每邊只能看見上半截八個字,下半截被新貼的標語糊上了。只見上聯原來的字是:
新國肇建 賴我鄰邦
下面新貼的標語是:
玉旨一郎 好景不長
下聯原來的八個字是:
千秋萬歲 固若金湯
下面新貼的標語是:
叔侄二人 一塊滅亡
王一民看完差點沒笑出來。他暗暗欣賞著他這兩個學生的作品,還真有點文才呢!原來的和新寫的一接,另有一番諷刺意味。字跡也完全變了,這兩個學生的大楷字本是學寫魏碑的,現在卻變成了齊邊齊沿的美術字。老鬼子玉旨雄一來的時候他們贈給他八個字。現在小鬼子玉旨一郎來了他們給他翻了一番。先不論這次的行為對錯,後果如何,只從這件事情本身看,兩個學生還是表現得智勇雙全,可親可愛的……這時臺上接連著閃了幾下刺眼的白光,打斷了王一民的思路。他注意看看臺上,只見有兩個便衣正變換著角度給挖掉眼珠的博儀照片拍照;另有一個蹬著梯子,把照相機湊近照片上的兩個黑窟窿,按著快門。有兩個警察,正小心翼翼地往下揭標語,標語的漿子刷得特別厚,貼得特別實,揭了半天還沒揭下一個小角,還有一個警尉跑前跑後指揮著。
老校長孔慶繁站在臺口右邊,正用手絹擦頭上的冷汗。他好像比平常又老了好幾歲,那滿面煙容的黃臉本就難看,這時更像遭了嚴霜的茄子,不但顏色不正,還添了不少褶子。
正在孔慶繁不斷出冷汗的時候,禮堂的兩扇大門吱呀一聲同時開啟了,大家不約而同地向門口望去。只聽從門外傳來大皮靴踏地板聲,洋刀和刀鏈子相撞的嘩啦嘩啦響聲,接著走進來三個人,為首的一個是身材高大的中年人,穿著嶄新的警察官服,扛著警正肩章,一張溜光水滑的大白臉上毫無表情。這是警察廳的特務科長葛明禮來了,他身後跟著便衣特務秦德林和一個穿警察制服的特務警尉。秦德林被快乾“拉哈油”和汽油蜇破的那層皮已經長上了,可是臉色變得紅裡透紫,紫裡透黑,比火燎的紅皮地瓜還難看。
隨著他們三個人,訓育主任丁於也跟進來看了看,但是很快又悄悄地縮回去了。這是個非常狡猾的傢伙,他知道今天這事關係重大,而葛明禮這幫惡棍加賭徒又非常難侍候,弄不好會把自己陷進去。既然他已經把校長孔慶繁請來,有他在前臺頂著,自己又何必在這形勢不利的情況下出頭呢。因此他就躲在後面看著了。
葛明禮進了禮堂大門,往前走了幾步站下了。他睜著一雙往外鼓鼓著的大眼珠子,迅速地向臺上臺下掃視一遍。
臺上的警察一看他進來,就都像有人按電鈕的機器人一樣,立刻兩腳一碰,咔的一聲向他來個立正,敬禮。便衣特務也忙脫帽行禮。這是葛明禮定下的規矩。在他手下的警察、特務,哪怕是幾分鐘前才跟他分手,只要是換了個地方,在眾人面前,他一出現,也得立即放下正乾的事,對他立正敬禮,然後垂手挺立,聽候吩咐。如果他沒話說,也得等他把手一揮,才能再接著幹事。如果有人違反了這個規矩,不管是誰,哪怕是跟他在賭場裡出生入死幹過的拜把子弟兄,他也會掄起胳膊抽他的嘴巴子。過後沒人的時候,他可以請他們喝酒,逛窯子,以此賠禮道歉,但在人前的威風半點丟不得。他手下的人對這套規矩有不少怨言,甚至罵他這是“王八屁股長瘡——爛龜腚”。但是怨言歸怨言,到時候還得照辦。
警察和特務們敬完了禮,那個警尉從臺上小跑著下來了,他跑到葛明禮面前,又咔一聲來個立正、敬禮。禮多人不怪,他們知道葛明禮就喜歡這一套。
“報告!”警尉直挺挺站著說,‘警尉齊德蔭正率領弟兄們檢查現場,科長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