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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回到醫館時，時辰已經不早了，小四提著燈籠打外頭進來，見後堂還有些微亮，猜想定是常寧坐在後面閱覽醫書。遂輕手輕腳的將大門拴好，這才吹熄了燈芯，打算繞到臥房裡休息。

醫館後院專門給大夫們準備了房間，小四雖是個小工，在醫館負責打雜，可因跟著常寧學醫，也算是他半個徒弟。身份自然跟一般打雜的小工不一樣。

&ldo;跑什麼？還不快出來！&rdo;

常寧正坐在燈下，穿著一身半新不舊的家常長衫，頭髮僅用一根極普通的木簪子插上。打扮的隨意，可卻極好看，硬是比別人穿出了三分風流滋味。

手裡頭握著一本質地古樸的醫書，說這話時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ldo;哎呀，常小大夫還沒睡吶？&rdo;

小四臉皮早厚得跟城牆似的，被抓到也不心虛，伸了伸懶腰，打著哈欠道：&ldo;今個太累了，林蔚家離咱們鎮忒遠。這黑燈瞎火的，幸虧有個燈籠，要不然我摸黑走山路，準能一頭扎坡底下。&rdo;

&ldo;坐。&rdo;

常寧用醫書輕輕拍了拍身側的位置。

&ldo;別了吧？這時候也不早了，咱們各睡各的吧？明天還要早起幹活呢！&rdo;

小四打著哈欠，腳底下抹油就要開溜。

常寧嗤笑一聲，道：&ldo;你跑什麼？我又不會把你怎麼樣。&rdo;

小四一聽，又折回身來，湊到常寧跟前坐好，笑眯眯道：&ldo;不愧是常小大夫，果然……&rdo;

常寧擰著小四的耳朵，挑起一邊眉毛，輕&ldo;嗯&rdo;了一聲。

&ldo;果然……寬宏大量。&rdo;

小四昧著良心誇了一句，嚷嚷道：&ldo;常大夫，你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不是說好了，下午那事翻篇，你怎麼出爾反爾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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