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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寂多日的賀承淮終於肯露面了,太子林冼主審,太原府尹江之衍、太原府通判蔣綢和刑部侍郎王湎協理,一共審了三天,賀承淮的家裡搜了個底兒朝天,來往車馬也都查了個遍,只能查到賀承淮運了一批貨物到京兆府,查來查去運的不過都是些綢緞首飾之類的,短時間內竟沒有新的進展。
而賀承淮一口咬定他什麼都不知情,當時秦州水壩加固一事由秦州通判和司戶兩人全權處理,他一概不知;往京兆府運的貨,是他女兒的嫁妝;而那個“瘦猴”馬豐是他府裡管家的侄子,銀票都是從管家手裡騙來的。
所有解釋都很合理,合理得像是早就想好的說辭,而賀承淮的供詞跟其他所有人的都能完美地對上。這更顯得事情詭異了,如果一切都是他編造出來的,那他已經思維縝密、心思深沉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如果他說的都是事實,那就將按照大理寺目前判定的“失察”罪定刑:流放西寧,終身不得入仕。
林冼難得表現出了一絲煩惱之情。他總不能跟皇上說“我看他招供招得太順了五年前的事情記得太清楚了所以他一定是在說假話”吧,而且秦州的司戶和通判身上都查不到銀子的去向,那錢到底是誰拿走了呢?唉,真愁人。
“殿下要不去後堂歇會兒?”太原通判蔣綢見林冼揉眼,趕緊叫人領他下去歇息。開玩笑,林冼雖然是主審,但他們哪能真讓太子爺陪著他們乾耗,只要關鍵時刻這位太子爺能拿拿主意他們就已經千恩萬謝了。
林冼點點頭,他確實需要休息一下。以前任開封府尹只是個掛名閒職,他以前還真沒這麼親力親為地審過犯人,特別還是這種老油條似的犯人,真是讓人心好累。
林冼進了內堂,外面的江之衍、蔣綢和王湎三個人就聚在一起小聲吵起來了。
“依我看,證據確鑿,就維持大理寺原判就行了,賀承淮家產充公,這也不少了吧?”
“胡扯!一個個的都說他們沒貪,那銀子到底去哪兒了,銀子的去向沒查出來,怎麼能隨便結案?小心老夫回去叫御史臺參你一本!”
“這……都五年多了,用光了也不一定啊。對了!賀承淮不是跟千歲爺來往甚密還沾親帶故的麼,會不會是……啊?”
“不會吧,千歲爺還缺錢麼?官家多慣著他呀,哪用得著這麼拐彎抹角的斂財呀!”
“老夫明日就叫人去渭州問問千歲爺,等他回了信兒再做決斷吧!”
“嗯,也好也好。”
“王大人說得有理。”
“先把賀承淮帶下去吧!”王湎大手一揮,一屋人都解散了,該睡覺的睡覺,該關犯人的關犯人,只剩下太原府尹江之衍和主簿兩個人。
江之衍轉身去內堂,準備跟林冼彙報他們的討論結果,剛出了門就迎面撞到一人身上,幸虧他肚子上肉多才沒被撞翻在地上。
“怎麼回事?慌慌張張的。”
“老……老爺!太子爺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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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冼中毒的訊息被嚴密的封鎖起來,連林決這個親弟弟也不知道。太子中毒,昏迷不醒,國本動搖,此時絕對不能給任何宵小以可乘之機。
而此時的林決正在為另一件事兒苦惱。
“那你們到底是在哪裡走散的啊?”
林雨撓撓頭,喃喃地答道:“應當是在東城門口。當時……人也挺多的……”
“別說了!”許念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趕緊去找吧!她十八般武藝樣樣稀疏,萬一出事兒怎麼辦?”
“我跟你一起去。”際之沉著臉踏進門,身上還沾著不少灰,顯然是剛聽說訊息從外面趕回來的。許念轉身背上劍,一言不發地跟著他往外走。
“咱們也去吧!”林決拉上林雨跟在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