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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捺勾完，又往下寫沈梨名字。
他名字後面一大片空白的黑板，沐浴在燦白陽光下，泛出墨綠光影。
沈梨有模有樣地在那片空白中寫了個&ldo;-1&rdo;。
表示扣一分。
抬起手，看見辛辰已經把最後一個字寫完，正歪著頭仔細端詳她那個&ldo;-1&rdo;。
模樣認真。
這傢伙幫她出謀劃策。她採納了他的意見，然後給他扣了一分。
她要求辛辰幫她寫黑板字。辛辰幫忙了，然後她依然堅持給他扣了一分。
沈梨隱約感到不好意思，但她更不好意思表現出來，只能安慰自己，她這是犧牲一個人，幸福千萬人。
電視劇裡那些帝王都是這樣做的。
沈梨清了下嗓子，問：&ldo;怎麼了？&rdo;
辛辰鼓了鼓臉頰，發出一小陣代表思索的聲音，突然開口：&ldo;小甜梨，你知道世界上有這樣兩個人嗎？&rdo;
&ldo;什麼？&rdo;
&ldo;一個人聰明狡詐，特別擅長講歪理，特能慫恿人。另一個人優雅高貴，勤奮好學，得到了許多人尊敬。&rdo;
辛辰停了下，像是點了點黑板上她的名字。
他神神秘秘地接著說：&ldo;但是，這兩個人都是狂熱好戰分子，就是‐‐你看動畫片吧，就是都喜歡戰鬥，用各種辦法達到自己目的的意思。都不怎麼好。&rdo;
沈梨正色瞪他：&ldo;你說誰？&rdo;
她跟個小大人似的，一副很懂的樣子。
因為她在電視劇裡看過這樣的場景，肯定一個說的是你，一個說的是我。
辛辰卻正兒八經：&ldo;希特勒和拿破崙。&rdo;
他笑了笑，露出尖尖的小虎牙：&ldo;歷史節目裡講的。&rdo;
希特勒和拿破崙啊……
是希特勒和拿破崙就好。
雖然和他們不熟‐‐可能依稀聽過名字，比如拿破崙蛋糕。
反正不是指她。
沈梨面色不改，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辛辰卻抿了抿嘴角，又靠近她一步。
聲音變得很小很小。
&ldo;沈梨，我要是大魔王，你就是超級大魔王。因為你成天都在欺負大魔王，你就想著欺負大魔王。&rdo;
沈梨呆了下，看見辛辰長長的睫毛無害地在她眼前扇了扇。
他抿出一個淺淺的酒窩，直起身子，回去座位。
沈梨愣住。
他……他怎麼能這樣說？！
她才不是什麼大魔王！
她是好人！
沈梨抿緊嘴，肯定了自己的為人。
她瞥了眼全班唯一一個扣過表現分的名字，不知道為什麼，臉蛋微微發熱。
沈梨放下粉筆，也挺直脊背，很有班長風範地回到自己位置。
那個星期五統計班分，辛辰毫無懸念地成為了打掃下週清潔的學生。
沈梨在臺上宣佈哪些同學表現分最低，點到辛辰名字的時候，清楚看見辛辰眼皮抬了下，以一副沒想到、不知情的模樣望向她。
那感覺就像是有人將他推上絞刑架，他被縛著雙手，露出&ldo;我什麼壞事都沒做，你們愛信不信&rdo;的清白風度，腦袋裡卻想著怎麼順走行刑官衣襟上的純金胸針。
和辛辰當同桌的這一週，沈梨成績比以前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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