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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顏想問父母親會否被此牽連的話霎時不必問了,因為不論如何,張行微與沈渡,都必定能勸得周帝心平氣和不再擔心。
而周帝會為此事有所動作,不外乎她需要藉助這種權臣的鬥爭來維持權利的平衡。
“我昨夜與二孃宿在了刑部。”朱顏道,“你我夫妻不睦,回去也不過相看兩相厭。”
張行微一早來送禮,自不是想著她性命安然無恙。多半是知曉她替嫁,打著她若活著便要她監視沈渡,死了便一折奏疏參死沈渡的主意。
昨日檢查完鄺盞心的屍身,朱顏便與陸垂垂趕來了平康坊。但因不常出入此地,二人到了通明館才知道生客要先見過鴇母或有熟客薦貼才能入內。想著今日與陸垂垂的堂兄拿薦貼,朱府陸府路遠不便返回,朱顏和陸垂垂便趁著宮中還未落鎖,回了刑部。
沉默了半晌,朱顏卻也明白了過來,亦為首次,意識到她與沈渡的結姻,是多麼可怖的一場政治博弈。
沈渡在那一刻算是徹底被她拋諸腦後,待想起來,已是她在刑部安眠下的時候了。
先不論她和不良人在一塊有什麼問題,朱顏便先震驚於她區區一個朱府庶女夜不歸宿就能驚動到周帝一事。
記起昨夜因為這個討厭鬼輾轉反側不能寤寐,朱顏垂著眼,看都不想再看沈渡。
沈渡漠然:“恐怕陛下也沒想到,你竟是在此,還和一個不良人在一起。”
沈渡睨著她,認可道:“你有自知之明,是件好事。”
沈渡身後的景林冷道:“還不是因為六姑娘徹夜不歸。今晨張相派人來送禮,沒見到六姑娘,還以為我們拿雙腿自在不守規矩的六姑娘怎麼樣了,險些連陛下都驚動。”
朱顏徹底不想同他再說,福了福身,她想去尋陸垂垂。路過沈渡時,卻被抬起的橫刀攔住了去路。
連忙後退一步,朱顏揉著下巴,問道:“我……大閣領怎麼在此?”
“但是,無論如何,你都已是眾人眼中的沈夫人。”沈渡放下手臂,“為防張行微在陛下面前胡言亂語,說是我沈渡虐待新夫人,今日,你都要和我待在一起。”
他嘴裡連著兩個相好,朱顏聽著,雖知他在恥笑她,但還是感覺他捏著的地方熱熱發燙,像是一塊丟進冷水的沸石,讓她這鍋水都快滾熟了。
今日都要待在一起,那她如何查案?
沈渡一身官服,劍眉微挑,深深的鳳眸睨著她,冷笑了一聲:“我的相好不就在這兒?你要是走了,叫我怎麼見相好?”
朱顏不情願道:“內衛府日理萬機,大閣領不是還要替陛下處理梁家二房一事,帶著我,只怕是不方便……”
下巴被捏了上去。
“你是死了還是殘了?”
吸了口氣,朱顏轉首,“大閣領怎麼有閑空來平康坊?莫不是,有相好在此處,這樣的話,下官便不打攪,這就退……”
朱顏一哽,抬頭看著沈渡:“大閣領是什麼意思?”
她沒回身,但從徐想仁拱手退下的動作裡知道了身後這個冷血討厭的人是誰。
沈渡雙指併攏著對身後的手下勾了勾,對朱顏道:“既然沒死也沒殘,又有何處不方便,夫人?”
冷得刺骨的聲音讓朱顏耳中滿街的嘈雜都消於寂靜。
不由分說地被撈過去,朱顏看著景林十分順手地牽過了她的馬,帶著她往坊門處走。
“連什麼?”
內衛府辦事,諸人退避,長街上的攤販路人頗有靈性地退散,朱顏掛在沈渡的臂彎裡倒退行走,踉蹌中看見攬瀾煙的門前的陸垂垂,才做了個口型叫她救她,陸垂垂便聳了聳肩表示無能為力。
翻著文書,朱顏道:“我會和主事商量一下,若是真為連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