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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顏連忙開腔:“她是官媒,動了她,大閣領不會有好下場,你將我收入府邸,那往後便是我們夫婦二人之事。”
沈渡眉眼微挑,掃向喜娘:“是麼?”
朱顏凝視著沈渡,陳述事實:“大閣領,得不償失。”
喜娘嚇得一咕嚕爬起來,連忙道:“大閣領!張相吩咐過,務必要將姑娘分毫不少的送入府中,陛下也同張相保證過,此番定是好姻緣,你不可如此!”
這一行徑無疑挑釁了內衛府大閣領的威嚴,景林登時微怒:“好大的膽子,輪到你來教主子做事!”
因為沈渡拔出了橫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眼見景林身下馬匹的雙足便要踢下來,沈渡動了動馬。
朱顏要說的話夏然而止。
黑馬低籲一聲,攔在了朱顏身前。
聽他認出自己,朱顏眼裡微微一閃,便聽他冷笑了一聲:“膽子夠大。”
景林收馬不及時,穩了馬,人卻掉下了馬鞍,金絲邊海東青紋樣的披風在泥土裡滾得看不清原樣。
“六姑娘。”沈渡道。
沈渡對此毫無表示,眼神冷冷淡淡瞥了景林一眼,可那堪為他心腹的屬下居然一點也沒覺得沈渡的警告寒了他的心,只無言地爬起來,道:“屬下知錯。”
朱顏被他打量著,抬起頭,將手裡的人頭舉起:“大閣領,你的東西。”
而其他的內衛也沒有丁點兒不快。
這是沈渡。
真夠忠心耿耿。
不怒自威,見之生懼。和黑閻王截然相反的陰鷙。
但這對朱顏則並非好訊息,內衛對沈渡越忠心,便說明沈渡除了周後給予的權力外,他自己同樣有足夠的實權。
無人做聲,面前黑色的高頭大馬近了幾步,錦緞金線織就的蛟紋披風從馬鞍上流瀉,那披風主人冷冷的雙目就落到了她身上。
這種實權足以讓他隨意處置任何人安插過來的細作——也就是她。
朱顏瞬間起身,忍著心驚撩開轎簾問道:“誰扔的?”
認知到此事,朱顏幾乎不能呼吸,那仍放在她頸上的刀,更讓她覺得腳心發涼到了顱頂。
朱顏視線落下去,紅紅的液體濺灑了喜轎一地,她疑惑地一踢,一雙大睜的人眼直勾勾地望向了她!
刀鋒正對著她的脈搏。
外頭赫然尖叫,一個黑色的東西就從外頭扔了進來,咕嚕咕嚕地落在朱顏腳邊。
朱顏想要張口說話,沈渡抬刀。
“啊——”
朱顏直直望著刀落下來,旋即,她手中喜扇微微搖晃,手裡就剩了一條扇柄。
然後是陌生男子道:“內衛府大閣領娶親,要按內衛府的規矩來。大閣領也是急著給新嫁娘送禮,接好了。”
“入府之前,我需提醒你三件事。一,”沈渡收刀,“別妄想入門後便能成為真正的沈夫人;二,也別妄想從我此處探聽得任何一件有關內衛府之事。三……”
朱顏聽到喜娘懼怕地笑道:“大閣領,這還沒唱詞,你不能……”
“你記好了——”沈渡長指捏著她下巴帶到身前,俯首在她耳旁哼笑一聲:“不是我沈渡心甘情願娶進門的夫人,妄想活過三月。知道了麼?”
嘆著氣,轎子停了,四面八方傳來震動地面的腳步聲,喜樂亦隨之消失。
陰鷙的視線從朱顏臉上抽走,臨行前,沈渡還屈指彈了一下朱顏的下頜線。
坐在轎子裡,朱顏理著喜服,怎麼也想不到早上她還在典獄,一晌就得做人婦。
鈍痛。
第3章 內衛府大閣領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