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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風聲呼嘯,身子已經騰空而起穩穩地坐在了馬背上,耳邊一個低沉熟悉的聲音:“抓緊!”

因為剛才是仰面朝天跌落地面,倉促間被三少拎上馬背時正好與他面對面。抬頭瞧見他冷峻堅毅的面龐,我的記憶出現了一瞬間的錯亂,彷彿回到了第一次見他以蕭無塵的身份出現的那條街上,他從天而降將我救起,使我免於被馬蹄踐踏。那天他也像現在這樣一臉冷色,渾身肌肉繃緊暴漲,胸前腰間散發的熱力囂張地直透入我單薄的衣衫來。我還未從驚嚇中緩過神來,不由自主地摟住了他的腰。

抱住他的一瞬間,他身上熟悉的感覺、熟悉的氣息將我包裹,我情不自禁輕呼了一聲“三少”,腦中殘存的一絲清醒讓我立即咬住嘴唇。

他怔了一怔,扶在我後背的掌心有些僵硬。那匹馬原本被他拉住了韁繩後稍稍安靜了些,只過了片刻便更加癲狂,發瘋般向相反的方向撒足狂奔。三少猛提了口氣,一把將我摟緊貼在胸前,拉住韁繩的手翻了幾下將韁繩緊纏在手臂上,用力向後一帶,那匹馬發出一聲慘嘶,不住甩頭越發瘋狂起來。

三少嘆了口氣,似乎不忍再折磨那匹受傷發瘋的馬,只是抓緊韁繩微微俯下身,在我耳邊說了句:“忍一忍,要跑一會兒了。”

我此時已慢慢清醒過來,被他緊緊摟著,也無法將自己的手從他腰間抽回來,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鼻間全是他衣衫上慣用的薰香味道,還隱隱有些酒味。自再次見到他,他幾乎是酒不離手,連身上也沾上了這種頹廢的味道。

胡思亂想了不知多久,才發現馬已跑出了官道,衝進了野外不知什麼地方的一片稀疏樹林,時不時有樹枝刮破我的衣袍。三少將手臂略略抬高了些,擋住那些偶爾刺過來的樹枝,以免刮傷我的臉。

馬的速度在減慢,我能聽到它痛苦的喘息聲。三少已經無須緊拉住韁繩,騰出手撫摸了一陣子馬頸,眼中滿是不捨和憂鬱。突然手上運勁在馬頸上一按,那匹馬又奔出去幾丈後,前膝跪倒,無聲無息地倒在了地上。也許是不願給它增加負擔,三少並沒有從馬背上躍起,而是抱著我就勢在地上打了幾個滾。

當我整了整衣衫站起來的時候,他已坐在馬身一側,抬手輕輕將馬眼瞌上。我這才留意到從馬的眼耳口鼻中流出的是黑紫色的血,索鈴裡的針無疑是帶毒的。三少目無表情,緩緩地輕撫著馬頸,一人一馬構成了一副安靜卻有些淒涼的畫面。

“他叫追風,跟我五年。”三少突然淡淡地道,“所有的人都離開了,如今連它也離開了。”

我知道他說的“所有的人”是指與他最親近的那些人,林姨、彥叔叔、蕭旬、他從未謀面的親生父親,還有……我。突然覺得心裡又軟又疼,連一句安慰的話都說不出來。

他嘆了口氣,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將裡面的粉末盡數倒在追風身上。

“轉過身,別看。”他的臉上依然是那種淡淡的表情,但眼神卻隱瞞不了哀傷。

再回過身來時,追風已化作一拋粉塵,有些被風吹起,飄灑在草叢裡、枝葉間,有些悄悄依附在三少的衣角,似乎還不願離去,更多的是和黃土、山石混在一起,日復一日長眠於地下。

正文 狂野了!老孃喝醉了

生於死之間只是一閉眼的距離,卻有著天壤之別。活著的人永遠無法想象死是一種什麼狀態。也許生與死本就沒有區別,有區別的只是我們的想法。我看著地上逐漸被吹散的塵土,突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經歷了幾次生生死死,不但沒有看破紅塵,反倒陷入更深的迷惘中。

“沐浴軒都是這樣葬法,無論人畜。”三少的聲音有些飄渺,令眼前這一切看起來更加不真實。

“小寶也是這樣?”我不知自己為什麼突然問出這麼一句,也許是因為那個小寶也曾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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