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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他得付出與性命同等的代價了。
稍後,男人止住了言不由衷的笑意,連眼皮也沒抬,徑自說下去。“永恆?哼!那死老頭真以為自己能長生不老,一輩子霸住那個位置嗎?簡直是笑話!居然在這個時候改年號,是想表示什麼?下馬威嗎?他都是個已經躺進棺材裡的人了,就只差沒闔眼……”話語倏地停頓。
一直跪坐著的太平原本還戰戰兢兢的聆聽主子的牢騷……不,是訓示──腿就算麻了、木了,也不敢吭聲;只是現在,他的頭頂上方卻是一片寂靜!
他感到詫異,過往主子總是滔滔不絕有如黃河潰堤,怎麼現在……雖然如此,他仍沒有勇氣抬頭一探究竟。
依皇朝規矩,奴僕與主子說話須膝跪地、面朝地,兩手交迭於腿上;說話不得自稱我,要稱賤奴;眼神不得與主子交會,否則會被視為大不敬。
若是犯了以上大忌,主子對奴僕有著生殺大權,即便是殺了,律法也不會追究。
雖說如此,但他太平還……還是……很好奇呀!
到底是怎麼了?主子這一停就停好久喔!久到他的腿都已無知覺,久到他的雙手都已滲出薄薄的汗水,久到他都覺得其實這車裡真的還挺悶熱的──現在正值盛夏,雖然車內建有冰鎮石,但他額前的細汗仍是滴滴答答的垂直落下。
到最後,他實在是忍不住了,冒著殺頭的危險,微微側頭,眼角餘光捕捉到主子的視線正落在車窗外──車簾徹底的被掀開,刺眼的光線直直射在主子的側臉上,形成一層光暈,讓人瞧不清他的神情。
太平的頭想再側偏一點,以便看得更仔細些,然而此時主子已有了動作。
他嚇得立刻將頭轉回,視線直直的盯住眼前的車板,呼吸也力圖均勻,深怕被主子發現他剛才越軌的動作。
幸好他的奴僕架式完美無缺,無論是低頭的角度、交迭的雙手,還是跪地的姿態,都與之前沒兩樣,所以他……平安無事。
男人的視線掃向他,但也只是停留一下下而已,又轉回窗外,開口問:“聞到什麼味道了嗎?”
“啊?”太平有些反應不過來。
“本王在問你話呢!”男人依然瞧著窗外,只是口吻有些不善。
太平登時醒悟過來,狀似狼狽,“是……是是……賤奴聽著……”隨即抖動鼻頭,用力的嗅著,鼻間傳來一陣芳香。“嗯──是有一股香味,像是……食物……”不過這香味似乎不太尋常!
男人睨他一眼,脫口道:“廢話!”接著再嗅了一陣,確定自己沒弄錯,這才轉頭吩咐,“停車。”
“是!”太平不敢稍有遲疑,立刻敲了敲身旁的車板大喝,“停車!”
前頭的車伕立刻收緊馬繩,馬身一頓,車身晃了晃,立刻停住不動。
男人越過太平,直接拉開車門下車;太平則是趕緊隨後下車,緊跟在主子身後。
男人不斷往回走,走了約莫二十幾步路,瞧見一家小攤子,香味就是從那裡傳出的。
男人筆直的往那家小攤子走去,正好那攤子的主人忙著招呼客人,沒注意到他,倒是他在乍見到小攤子主人的身影與容貌時,有著一瞬間的怔愣。
而一直緊跟在後的太平,在目光掃過那小攤子主人時,也大感訝異。
小攤子的主人穿梭在客人間,偶然轉身正好面對男人這個方向,與他的視線撞個正著。
她也同樣一愣,但也只有那麼一剎那,隨即笑盈盈的走向他,親切的說著,“歡迎、歡迎,這位客人裡面請坐,嚐嚐這裡的清粥小菜,保證讓您回味無窮,來,瞧瞧這選單──”
說著,指著石牆上黑鴉鴉的一片字跡,各個歪七扭八、難以辨認,但她還是興匆匆的說下去,“唉!字是醜了一點兒,請客人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