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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們此刻的心情,和旗子上的字一般無二。
這些平頭百姓沒有高頭華章,他們沒讀過什麼詩書六藝,不知道什麼深奧道理,惟有一條:我們中原的好東西不能被外族比下去,丟什麼,也不能丟了老祖宗的臉。
而敢於在這時挺身而出的那位柔弱女子,在百姓們眼裡,就是頂天立地的英雄。
中原與西戎拉開了茗戰序幕的同時,深居宸宮的聖上亦十分關切。近侍去到欽天監,問這一戰蓍卜吉兇,到了才知道,欽天官居然壓根就沒算過。
近侍不可思議:「爾等可知聖上對此戰重視到何等程度?敢翫忽職守,是嫌腦袋太多了?占卜!馬上給我算!」
其中一個欽天官施施然行了個禮,神色從容:「回公公的話,非是我等不佔,而是之前那位茶魁姑娘說了一句話,讓小臣們以為沒有卜算的必要了。」
「說什麼?」廣德殿中,聖上高居龍椅上問道。
近侍回言:「那姑娘說,『我叫吉祥,有我在,必當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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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碾畔綠雲飛,碧玉瓶中翠濤起。鬥茶味兮輕醍醐,鬥茶香兮薄蘭芷……」
鶴心樓上,雲松站在水光蟠龍案之後,俯望樓底泱泱觀者,隨口感吟歌行。
「我從記事起就會背這首鬥茶歌,那時候我最大的志向,不過是讓祁門高手盡成手下敗將,從沒想過,有一天會參與朝庭同外邦的茗戰。」
靜坐於主座的女子微笑,「我背的第一首茶詩也是這個,記不下來,和姐妹們都捱了不少手尺。」
她已經不像第一次鬥茶那樣生澀了,明明還是年輕到看不出憂愁的那張臉,卻沉澱下歲月的安恬,像風吹到恰好,花開在當時。
可吉祥還記得當年,那時候她連志向都沒有呢,只想著把茶藝練得好一點,再好一點,這樣就能離她藏在心裡的人近一點,再近一點。
年少皆輕薄,未曾想世道流轉,終有一朝賜予所得。
雲松原本想說說話分散吉祥的緊張,卻發現這女子安寧容緩,看不出一絲忐忑,反而令他奇異地平和下來。
心中感嘆,她果真與眾不同,嘴裡卻調笑:「你真不害怕呀,有把握嗎?」
一旁的穆湘昀立刻不贊同地掃過去一眼。
他與雲松今日身上都穿著小廝衣飾,是作為鬥茶人的夥計身份,方有資格登得上這鶴心樓。因鬥茶有鬥茶的規矩,閒人免入,就算王公貴介也要遵守。
先前穆澈擔心戎人使毒,差點求穆簡齋跟著吉祥上陣保護她,吉祥實在不敢委屈二伯穿著小廝短打站在她身後,光是想一想那畫面就要折壽,好說歹說,才勸住了不淡定的良朝。
茶人有茶人的驕傲。吉祥想,即使是廖秀蟬,也想用正大光明的手段勝過中原茶局吧——他不正是為此而來麼?
正好,她也想讓對方見見,中原無論才士技藝,廣袤衍漫,並非誰人都能肖妄挑釁。
眼看穆湘昀要把雲松瞪化了,吉祥笑著圓場:「昀世兄,我沒事。這是我最熟悉不過的主場,有什麼可緊張的呢。」
說著她轉向鶴心樓對面的茶寮,富春閣中客亦滿,能在此間擲金一席的,無一不為公侯之屬。
正對鶴心樓方向的那扇軒窗,現出一張俊朗面容。
穆澈與吉祥的目光遙遙隔空相對,收扇露出一個微笑。
「還以為侯爺在別處坐不住,早跑到對面樓上去了,看來,還是我小瞧了。」穆澈身邊一道涼嗖嗖的聲音忽起。
穆澈目光動都未動,淡淡道:「鬥茶有鬥茶的規矩。」
「是呵,倒忘了閣下最是個守規矩的人。」寧悅玄薄笑譏諷。
兩人話不投機,穆澈心在別處,不搭理他。寧悅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