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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年晚上這裡經常有豺狗出沒,雖然豺狗的性情比狼溫和得多,但夜裡還不時地到豬圈裡吃豬崽。我們回去吧,好嗎?”
“再走一會兒,難得這麼好的月色。”石良戀戀不捨地說。“喂,問你一個問題,你是怎麼喜歡上我的?”
“還問,這個問題都問過一千遍了。”
“你就告訴我吧,我忘記答案了。”
“皮厚!”
“求求你,好田田,告訴我。”
經不住石良的死皮賴臉,藍田只得說:“好,我告訴你,不過,從此以後不許再問這個問題,我們拉個鉤。”藍田邊說邊伸出右手的小指,石良也伸出右手的小指,兩隻小指勾在了一起:“石良同志,因為你是班長,因為你品學兼優,因為你外表英俊。”
“不對,你沒有告訴我至關重要的一點。”
“你真不要臉!就是,就是因為那次,我初潮沒有經驗,把血弄了一褲子,班上的那些壞男生擠眉弄眼的,你看不過去,說了一句‘沒上過生理衛生課啊,大驚小怪的!’然後,你不管不顧同學們異樣的眼神,很有紳士風度地脫下自己的大上衣,讓我穿上回家換衣服。當時,我偷偷地看了你一眼,發現你的臉比我的還紅。”藍田一邊說著,一邊臉又紅了個透。幸好是晚上,藍田用手撫摸了一下有些發燙的臉頰。
“就是,我還以為你忘了我做的好人好事呢!”石良一臉的壞笑。
藍田見他那副壞壞的模樣,一拳打在他的後背上:“討厭!壞蛋!”
石良抓住藍田那看似打實是愛撫的手,一把將她緊緊地摟進懷裡,嘴唇慌慌張張地捕捉藍田的紅唇:“田田,親親我,親親我……”因為緊張,因為興奮,石良語無倫次。
藍田更是緊張得不知所措,她羞澀得拼命地躲避,用力推搡著石良那挺拔有力的身體:“石良,不要,不要……”
推推搡搡了許久,藍田一下子驚醒了,這才發現不過是一場夢。她的一隻手往外推著,另一隻手伸在半空中,緊緊地握著,裡面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東西,不過一把冰涼冰涼的空氣。看著身邊睡得甜美的小柔,藍田趕緊把身子側向另一邊,任由淚水鋪天蓋地地傾瀉下來。空調的冷氣呼呼地往外冒著,藍田將毛巾被搭在小柔身上,自己又拿了一床毛巾被蓋上。
往事不堪回首,“石良,石良,你在哪裡,你在哪裡?”藍田在心裡失聲呼喊:“你知道我有多麼多麼的想你嗎?你知道嗎?知道嗎?為什麼,你不信守諾言,你說過,要娶我為妻,我們就生活在農村,生一群孩子,等到老了,我們養雞、餵豬、看日出、看夕陽……老得不能動了,我們一起死。可是,為什麼,你不打一聲招呼,就離開了我,永遠永遠地離開了我,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啊?”
第三章 青蔥年華(1)
二十世紀七十年代初,藍田和廣大的知識青年一樣,高中畢業後,她來到了離家說遠不算遠、說近不算近的樅陽縣一個名叫中院的山村。這個村子有八百餘人口,因為村子頗大,僅是一個村就構成了一個大隊。
藍田和來自四川的沙綿綿被安排住在大隊書記周志理家隔壁臨時搭建的房子裡,房間裡兩張床,還有一間小小的廚房,顯得乾淨緊湊,又不失溫暖。
周志理家的房子很大很寬暢,是青磚大瓦房,這與附近幾家土坯草頂的房子形成鮮明的對比。在她們眼裡,周志理算得上一個玉樹臨風的男人,筆直挺拔的身材,面板中性色澤,鬍子天天颳得乾乾淨淨,胸前的口袋裡總是彆著一支“英雄”鋼筆。周志理的愛人左香雲是村裡的婦女隊長,也是村裡唯一的裁縫,到了年關,就被村裡一家一天地請去做過年的新衣服。那是她一年當中最忙、也是最快樂的日子。她自己家老老小小的過年新裝都得趕在前面完成。她不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