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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幽靈顯現出來,而他看到的只是高階祭司焦慮的面孔,他說:“巫師,您哪裡不舒服?為什麼您大聲地叫了出來?”
“那是一個夢,只是一個荒唐的夢。”
“夢可從來都不荒唐。你們都應該知道那一點。它是來自眾神的預言和告誡。”
他同這些聖潔的人們告別,出來直奔馬廄。“雲煙”跑過來迎接他,嬉戲地尥起了蹶子,嘴角上還懸著一束乾草。
“他們已經把你寵壞了,你這又老又肥的騷貨。現在看看你吧,歡鬧得像一匹馬駒兒,你垂著個大肚皮,”泰塔慈愛地責罵她。他們在卡納克逗留期間,一個粗心的馬伕讓法老最寵愛的一匹種馬與她接觸了。現在她使自己安靜下來,站在那裡靜靜地等他趴到她的背上,然後馱著他來到麥倫的騎兵們正在拆卸營房的地方。當佇列已經站好,士兵們和他們的馬匹的頭部站成一線,隨軍備用的坐騎及馱運貨物的騾子用韁繩牽引著。麥倫走到隊伍前檢查武器和裝置,明確每一個人都有銅水壺和捆在騾子背上的一袋石灰。
“上馬!”他在佇列的前頭大聲喊道:“出發!走!”“加速!小跑!”一長列婦女跟在佇列的後邊含淚送別,一直到山腳下才回返,因為她們已經無法趕上麥倫隊伍的前進速度。
“痛苦的分離,但是有甜蜜的回憶。”希爾特·巴爾·希爾特俏皮地說,他的隊員們嘿嘿地笑了。
“不對,希爾特,”麥倫從隊伍前面叫過來:“更舒服的肉慾,更甜美的回憶!”
他們放聲大笑,並用他們的劍鞘敲擊著盾牌。
“他們現在笑,”泰塔不動聲色地說:“可是讓我們走著瞧,在火爐似的沙漠裡他們還笑不笑了。”
他們朝下面瀑布的峽谷望過去,那裡沒有波濤洶湧般湍急的流水。那險惡的岩石群,通常對於船運來說是危險的,現在暴露在外面,像一群野水牛的後背又幹又黑。在頂端俯視著峽谷的峭壁上,矗立著一個高高的花崗岩方尖碑。當人們牽著他們的馬匹和騾子涉水而過時,泰塔和麥倫攀上懸崖,來到碑前,站在碑座邊,泰塔大聲地讀著碑文:“我,王后洛斯特麗絲,埃及之攝政,第八位法老麥摩斯之遺孀,王儲邁穆農之母,繼吾統治兩王國者,邁穆農也;授權立此碑。
“此碑乃我誓言之契約與象徵,我諭告埃及臣民,蠻族驅朕至荒野,他日吾必返於臣民之中。
“此石碑於我執政初年立於此,是年為法老齊奧普斯建最大金字塔之後第九百年。
“此碑若金字塔般矗立,若所述諾言未果,勿移此碑。”
“正是在這個場合,王后洛斯特麗絲將金質獎章掛到我的肩上。”泰塔告訴麥倫:“那是沉重的,可是她的恩惠對我來說比那枚獎章更寶貴。”他們向馬匹走去,跨上馬背繼續趕路。
那沙漠就像兇猛的篝火烈焰一樣圍著他們。白天的時候他們無法騎馬行進,因此他們就將河水加進石灰燒開後備用,然後,他們就在所能找到的任何一處陰涼下躺著,喘得像剛剛經過劇烈賽跑後的獵犬。當夕陽剛剛接觸到地平線時,他們通宵行進。在荒涼的懸崖靠緊河岸的地區,只能沿著狹窄的小道一個一個地騎過去。他們經過那搖搖欲墜的茅屋,那些曾經是在他們之前走過去的旅行者們避難所,但是現在已經荒廢了。直到他們離開阿斯旺的第十天,他們沒有發現任何人類出現過的新跡象。在一個乾涸的水溝的旁邊,他們又遇到了另一群廢棄的茅屋。其中有一個最近被佔用過:壁爐地面的灰燼還是乾淨的,其形狀輪廓分明。當泰塔進來的時候,他感覺到不明顯的但卻清楚無誤的女巫的怪味兒。當他的眼睛已經漸漸適應了陰暗的時候,他看到了用碳棒劃在牆上的象形文字的筆跡:“厄俄斯是偉大的,厄俄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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