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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休息,沒有海媚約打牌的休息日晚上著實有些枯燥。漢洋看著眼前的書,卻捨不得開啟,他想等到自己在非常想與小慧交談時再開啟這本書。
漢洋終於承認了自己總在下意識把海媚和小慧做比較,他不是故意的,但是卻很難避免。然而比來比去,小慧在漢洋心裡勝出的原因只有一點:在小慧的心裡,他是近乎完美的。
小慧不高,所以這種完美連讓漢洋的身高劣勢都小了很多。海媚與他太相熟了,她知道他所有不堪的糗事,有些連自己都忘記了的事,卻總能被海媚不經意地提起來。
所以,每每當漢洋剛剛出現小心眼、脆弱、冷漠這些不好的心理活動時,海媚總能一眼識破,挺沒面子的。小慧就不一樣了,在小慧眼裡,漢洋不過是兩次人民英雄,他扮演著他最喜歡的角色。
她不會知道在學校裡有人那樣欺負嘲諷過他,不會知道他上船前沒能找到過一份像樣的工作,不會知道他母親碎碎唸的本事和父親的窩囊樣子,也不會知道他家100平的房子裡擠著4個人。漢洋不喜歡這些,所以連帶著知道這些的海媚也會被減分。
想到這時,他覺得一切都明晰了,怪不得他會覺得小慧那麼純淨那麼難能可貴,原來他在對方身上看到的也是自己的倒影,反觀海媚,漢洋在她身上看到的就是千瘡百孔。
之前漢洋只是嘗過被人接受真實自己的快樂,現在他覺得被人相信一個虛華的自己感覺更好。他不想失去。他如果在一個人的眼裡是那樣的,那就代表在某一個平行世界裡,他就是那樣的。
他不知道能與誰講述自己這驚人的發現,現在,他開啟了那本《極簡宇宙史》。讀宇宙時,才真正能感受人類的渺小,站在這茫茫大海中讀宇宙則更是,大海已經夠大了,放進蒼茫宇宙裡不過就是藍色的一點,再遠一點的話,連一點都看不見。
第二天漢洋終於重新回到了工作崗位,再看到他落水的區域,心情已經足夠平靜。他轉身看了看水上世界的救生員,早已不是那個討厭的白人了。漢洋本來沒有怎麼接觸過外國人,自上船以來,他打心底地討厭他們。
這些人,尤其是白人,總是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優越感,哪怕行走在別人的土地上,他們也可以為所欲為,不會為自己的錯誤買單。他們不知好歹,狂妄浮於表面。
今天下午後這批以夕陽紅為主力的團就要結束了,漢洋看著他們,感受到了極為旺盛的生命力,他們每天起得很早,瘋瘋鬧鬧彷彿不知疲憊,連偶然間的爭吵都充滿活力。
走著走著,漢洋碰上了為他製造這場惡作劇的外國人,來者不善,一看就是衝著漢洋來的,漢洋在離他兩米前的位置停下了腳。從他長串的英文裡漢洋只聽到了一些髒話和白人被辭退的資訊,他講話時激動,唾沫星子直噴,他越走越近,漢洋為了躲避他的口水,只能把臉別過去。
這一避,讓那外國人以為漢洋在害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