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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被宋驍嚇了一跳,忙不迭應了。
宋淮終於微微抬了抬眼,看向站在面前的父親,父親轉開了臉,不與他對視。
宋家是有家法的,一根三指寬的藤條,但宋淮從來沒受過這樣的罰,只在北疆的時候,見過一回堂叔拿藤條教訓堂兄。
自幼聽話懂事的他,終於讓主家動了一回家法。
「啪!」
「啪!」
「啪——」
藤條一下一下抽在宋淮背上,宋驍近乎用了十成力,宋淮卻咬著牙,一聲不吭。
他沒有資格呼痛的,他甚至盼著,就這樣把他活活打死,那他心裡就能好過些了。
宋驍始終不與他說話,只緊著手上的力道,一下比一下重,抽到第六下,宋淮的後背就見血了。
或許更早,因為這會兒血跡已經滲透幾層冬衣,染紅了最外邊穿的孝服。
「侯爺……」管家在一旁,哽咽著,試圖勸阻。
但宋驍絲毫沒有減緩動作,更重更響的抽打聲落在宋淮的後背。
宋淮沒有數到底捱了多少下,他只記得自己身子顫抖著,從原本凍僵的麻木,變為劇痛後的失感。他有些跪不住了,背脊越來越彎……
又一下,宋淮被抽得撲到了地上,藤條斷裂,飛濺出去,砸在柱子上,抽打聲驟停,靈堂裡剎那間歸於寂靜,只餘宋驍粗重的喘息聲。
「帶下去。」宋驍咬牙道。
管家連忙喚人上前,將宋淮抱起來。
他的後背一片血跡,裡衣已經與綻開的皮肉黏在一處,四肢早已沒有知覺,也無法動彈,任由下人將他抬了下去,可閉上眼的前一刻,他看見父親跌坐在地上,握著那半截藤條,靠著母親的棺木,淚眼滂沱。
宋淮忽然明白了,父親或許只是想叫他別再跪著了。
宋淮是第二日傍晚醒的,他撐著身子要起來,去給母親守靈,可管家卻勸他,抬著他去給母親守靈也可,但他傷勢若是始終不見好,出殯那天,誰來給母親抬棺?
於是他強忍著淚意,用了飯食和湯藥。
這才是父親的意圖,與其讓他不吃不喝、半死不活地在靈前跪著,不如打他一頓,讓他臥床不起。
下葬那日,齊瑄竟然來了。
他似乎也憔悴了許多,走上前,像是想與跪在母親墓前的他說說話。父親攔在了他身前。
父親說:「王爺,請自重,莫糾纏我兒。」
宋淮的身子微微一顫,他再一次自私、卑鄙又怯懦的逃避,躲在父親身後,拒絕了齊瑄的靠近。
那玉兔墜子已經被他鎖進了匣子,仍是狠不下心還給他,卻再也沒有臉戴在身上。
齊瑄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沒有再靠近。
從此一別兩寬,見面不識。
北狄大王子潛逃,北狄大軍再次進犯邊境,宋淮隨著父親趕赴北疆。
父親仍不與他說話,甚至在商討戰術時也不喊他的名字。萬幸宋淮跟隨父親多年,能領會父親的指令,知道哪一處是分配給他的任務。
父子間這般相處,早讓外人看出了不對勁,前來詢問,試圖調和,可父子倆都無顏啟齒,絕口不提。
不僅愁壞了外人,也讓軍中起了謠言,有人猜大將軍因痛失愛妻而更加冷酷絕情,也有人猜是小將軍犯了什麼大錯,惹大將軍不快,甚至有人猜,大將軍是不是偶然發現小將軍並非親子。
說出最後這話的那人,隔天就被宋驍以「擾亂軍心」的罪名罰了。倒不是為了維護宋淮,只因他侮辱了母親。
堂叔和堂兄都勸過他們父子倆,也試圖調和,奈何始終沒有進展。
宋淮是會主動同父親說話的,每回開口都是小心翼翼的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