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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也不知她是怎麼想的。下元節在即,本地風起雲湧,她選在這個時候宣告入世,只怕道門和陰司都不會坐視不管。」
「那現在怎麼辦?要不我勸勸她打消這個念頭?」我問道。
「自古以來,哪個女人不願風光進門,既然她自己願意你就聽她的好了。」
「陰司和道門要是來為難呢?」我又問道。
「陰司本來就不打算放過你,黃河娘娘早晚會因為你的事和陰司翻臉,何況這裡畢竟是人間,陰司顧忌很多一時半會也奈何不了她,主要看天師府的態度。」
師娘勸我也不用太過擔心,她說黃河娘娘不是一般人,既然敢拜天地宣告入世,肯定有應對天師府的法子。
王家求親的事過去後,我曾經問過柳河愁惠濟觀會不會找姽嫿的麻煩,當時柳河愁說不會,說下元節之前道門還有事求助於她。
或許柳河愁知道姽嫿的底氣所在,只可惜他現在根本聯絡不上。
「師娘,我柳叔他現在還聯絡不上嗎?」
「聯絡不上。」師娘苦澀的搖了搖頭說道。
末了,我問師娘關於婚期的安排,師娘說越快越好。
我和她只有結了婚,才有生死因果。到時候凡事她都有為我出頭的理由,天道不涉。
到時候我也就不用再管姽嫿有多少事瞞著我了,夫妻同德,我的事就是她的事了。
我和姽嫿的婚禮定在三天後,在這三天的時間裡,姽嫿也和我的親戚鄰居見過面。
黃河娘娘的身份自然隱瞞起來,只對他們說這是我以前在外面談的朋友。我常年不在家,對於這個說辭他們也沒有懷疑,只會在心裡腹誹一句謝家老二艷福不淺,做了撈屍人還有女人上門尋親。
這三天我和姽嫿的關係依然相敬如冰,在我家人面前她表現的溫柔婉約,私底下面對我還是一副冷漠的樣子。
睡覺的時候也是各睡各的,我有時假裝不知企圖把手伸過去,就會被她冷冷的用話點醒:「你我還沒有成婚,同處一室實屬無奈,你莫恣意玷我清白。」
我唯有一聲長嘆淚流滿面,這女人,柔情蜜意的時候就是春風化雨,關係冷了就是冰山不化。
只能等到洞房花燭,到時候看她還能有什麼說法。
三天後,我大婚。鑼鼓喧天,親朋滿座。天氣也很給面子,萬裡無雲,碧空如洗。
姽嫿今天穿的是我師娘花費一天一夜的心血裁剪出來的喜袍,鳳冠霞帔,精美絕倫。
不看新娘,只看這身嫁衣就在我們這偏僻的荒村引發了轟動,不知多少姑娘暗中打聽這嫁衣是哪裡做的。
我心道,若是給你們知道這都彩紙剪出來的紙衣,不知你們還敢不敢穿……
柳河愁不在,師娘親自出馬做證婚人。我爹孃開始還奇怪為什麼會找她,當我說她就是柳河愁的妻子的時候瞬間釋然了。我娘說怪不得以前給柳河愁說親總被她拒絕,想不到他私下早有了相好。
婚禮有序進行,很快到了重頭戲,開始拜天地。
我和姽嫿同時下跪,拜敬天地賜我們容身之所,生於人間。
我知道拜天地對於姽嫿意義非常,心裡很擔心,暗想可別出什麼亂子才好。然而,該來的總會來。
姽嫿的身子剛剛跪倒,天上突然響起一道驚雷。
繼而風雷滾滾,烏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在我家上方凝聚。
這情形讓我想起了那天晚上陰兵抓我,當時就有道門中人暗中呼風喚雨幫助陰兵除祟,看來師孃的話沒有猜錯,的確有道門中人在暗中盯著姽嫿。
這突如其來的一聲驚雷也把村民嚇得不輕,紛紛痛罵天氣預報不準,倒是沒有人把這事和姽嫿拜天地聯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