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部分 (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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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睜開了一線。
“若影?”林海如的聲音很低很低,如同怕驚嚇到他一般,又或是……怕驚嚇到了自己。
四年以前,兩人是怎麼相處的,林海如一刻也沒有忘記。但是如今,侷限於知己間相知相敬的君子秉性已經消逝殆盡,在長久的絕望和希望的折磨下消失殆盡。
他此刻,只想,毫不保留地痛惜,痛惜身側這個失而復得的青年。
但是若影只是睜開了眼,目光渙散而迷濛,過了片刻,又合上了眼,身體仍似在逃避著什麼無法緩解的痛楚般輕輕掙動。
“哪裡痛?”林海如握住青年冰涼的手。這手在被中捂了這麼久,依舊不見溫暖。
梅若影沒有回答,取而代之的是含糊不清的呻吟,竟然是沒有清醒。
林海如心中悽然,不是沒有聽說過冰魄凝魂發作時的苦楚,若是讓人好受,也不會被冠上天下奇毒的名譽了。原先若影陷入沉睡,還可躲過一時的痛楚,可現今正漸漸清醒,又該如何是好?
如果他清醒過來,定會強壓著難受和苦痛不吭一聲。
正是當下此時,將醒未醒之際,失去了意志力的掌控,身體才會本能地做出被冰寒切脈割骨、被裂痛壓榨擠迫下的反抗和掙扎——就如四年之前,林海如親手為他治傷時所見一樣。
多想讓他不要這麼堅強,不要這麼隱忍。如果自己能提供決不背離的臂膀,是否能讓他對自己放鬆一些呢。
林海如深深地壓抑著自己的呼吸,忍耐地止住自己的顫抖,終於伸長臂膀取過一邊的湯藥。
在送出又一道溫和的真氣後,他抽出了另一隻手臂,將若影穩穩地嵌進懷中,執起藥勺,在嘴邊試了試溫度,而後極為熟練地叩開若影的唇口,送入他的喉中。
希望你能好起來,希望你能睜開眼睛。
不要再一個人獨自撐持,現在,我不會再讓任何人能傷害你,包括我自己,也絕對不能。
所以,趕快好起來吧。
這麼在心中默默祈禱著,林海如用自己的身體緊緊地包裹著青年,希望能給予這具冰冷的身體更多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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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剛至,清晨的來臨比冬季早了許多,天色現在已經濛濛地亮了起來,又是一夜過去了。
劉辰庚在軍營中大步沉穩地行著,營帳間已經有許多人起來準備飯食。
不知為何,這幾日他總是寢食難安,似乎有什麼天大的事情正在發生在自己周邊——又或者,僅僅是因為大戰將至的緊張?
安營紮寨至此處接近北燕的邊境,遠離他所熟悉的宮室,面對的卻是他所熟知的詭謀爭戰,他應該不會有什麼緊張的感覺。
但是近日來,在公務纏身之外,在夜裡獨眠之時,就會覺得,心裡有一塊已經空了。應該是在許久以前的那個春末夏初的日子,有一塊非常非常重要的靈肉,就已經被毫無保留地挖出,至今仍在無人知處鮮血淋淋。可是就算發現了又如何?就算承認了、坦白了,他還能如何?
事情已經至此,遺憾早已發生,至今,根本毫無挽回的餘地。
應該是最近事務繁忙,忙到無暇隱藏為此而日漸陰沉的臉色,就連歲寒三友的糜去病也頻頻詢問他是否有心疾。
心疾?
嚇,滑天下之大稽。
劉辰庚面色陰鬱,迎著快要升起太陽的方向,一直大步行進。直到面前出現幾頂泥黃色的營帳。他停下腳步,躊躇半晌後,如以往一般,仍舊想要轉身離去。
一邊搖頭嘲諷著自己的淺薄,不就一支破笛子罷了,他早已丟棄了的,早已預設是屬於那個嚴九的,他如今還有這麼多正事要做,幹嗎還要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前來?就為了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