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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住處,趙塚子回身問道:“是不是心中更添了疑問?開始懷疑起自己來了。”
戌甲沉默一會兒,抬頭說道:“是的,師傅。以前在山下時,我只是一心練功。與能知道的那些修行者相比,自己雖不敢說首屈一指,但年年都有進境,也算是出類拔萃。那些年裡,該練些什麼,如何去練,能練到什麼程度,自己心裡都大致有數。甚至什麼時候能練到頭,也能隱隱的看見。”
深深吸了一口,又低下了頭,低聲繼續說道:“可上了山之後,我發覺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了,也什麼都看不清了。一年跑湖,三年扎步,難道四年時間我只能幹成這兩件事情?再看藥房的那兩位師姐,都要修習高深陣法,快要登仙了。在藥店聽著師傅、師姑聊師姐時,我就感覺對面坐著的師姐好像兩座山一樣。”
趙塚子聽了戌甲這些話,也默不作聲。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跟我去湖邊,看來有些東西是得給你講明白了。”
師徒二人一前一後又走到了湖邊,對著平靜的湖面,趙塚子開口說道:“你在山下的這麼些年,趙欋一直在暗中觀察你。你上山後這些日子,我也在暗中考察你。在說服我收下你之前,趙欋向我說過一些對於你的看法。大部分的看法是否正確,我現在還不能肯定。但有一點卻可以確定,那就是你修道修仙的天賦放在山上其實很一般。”
戌甲聽了這話,慢慢地抬起頭,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可趙塚子抬手,示意戌甲先不要說話。然後,繼續緩緩說道:“還記得自己練功時周身的氤氳是什麼顏色吧。真正天賦高的人,不管周身氤氳是何顏色,都必定純而明亮,絕不會如你那般似摻了水的血,雜而晦暗。第一次跑湖,你來回兩趟就快跑到了天黑。練了這麼多天,一趟下來中途還是停好幾次。可知道曾有過不少剛上山的人來跑,一趟中便只需停二三次。再練上二三十日,即可一口氣跑完。還有,你曾在住處施術烘曬時,不慎將衣物烤黃。僅此一件,便說明你御氣不穩,且凝神易散。前者為術之精,而後者為藥之重。烘曬之後,疊放衣物亦是指腕笨拙,袖肩對齊便須反覆再三而為,此必大大妨礙練器。至於陣學,須合前四學之長,於你而言更是難上加難。”
見戌甲神情愈發落寂,趙塚子又邁出兩步,高聲問道:“既然天賦很一般,那為什麼當初趙欋為何會注意到你呢?”
戌甲忽然一愣,不知如何作答。趙塚子轉過身說道:“因為你對修仙的嚮往很純粹,特別是帶你上山頂的那次,他仍舊暗中觀察你的一舉一動。在他看來,你雖然也表露出了對山上的嚮往,但你嚮往的只是仙。而很多人除了仙,還向往別的東西。趙欋其實和我一樣,覺得這山上的仙越修越多,可還記得最初修仙是為了什麼的卻越來越少了。所以,得去做點什麼。雖然不知道能做出什麼來,但還是要去做。我答應教授你,其實是在幫趙欋,也算是幫我自己。”
戌甲抬起頭,有些茫然地問道:“既然天賦這麼一般,將來仙途必然暗淡,那我又能幫兩位師傅做到什麼呢?”
趙塚子搖頭一笑,說道:“本就沒在你身上指望什麼,只是一次嘗試而已,且也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所以啊,你也別有什麼顧慮。再者,仙途是否暗淡,天賦固然重要,但命才是根本。所謂的命,一是要有壽,這便是囑你勿要懈怠修習道法的原因。獨立山的道法,修至一層強身健體,二層可擋寒暑,三層祛病避毒,到四層才稍有延壽之功。你日後至少要修習到第五層,壽至三四百歲,才有足夠的時間去學,並學以致用。若果然如此,即便登不上仙,你此生的仙途也算不上暗淡。”
趙塚子輕嘆一口氣,又接著說道:“可你天賦實在一般,不會因為大仙的青睞而獲山中眷顧。但修仙路上又少不得山門幫助,因此你只能拿功勞甚至是苦勞去換。這世間大小山門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