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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為她會守著它們直到爛進土裡。但現在一口氣說出來,她發現自己比任何時候都要平靜。甚至還能對程凇笑一下,“就好比你用摔杯子來檢驗杯子是否結實。”“你想過杯子會碎嗎?”“……”程凇愣住了。有那麼一瞬間,好像全部堆積在角落裡心思都被看穿。他不知道岑稚什麼時候知道的,她總是一副安靜乖巧的樣子,卻把所有事情看得透徹無比。她都明白。只是她沒有說。他一直以為自己偽裝的很好,就像裴芹和程越江,私底下各玩各的,那麼糜亂,各種包養,在媒體面前仍舊一副模範夫妻恩愛不疑的樣子,他把他們的虛偽和演技學了個十成十。他在他們那裡從來沒有除了物質補償外的任何東西,也不善於處理柔軟的情感,習慣於用冷漠的殼子把自己包裹起來。就像竹錦去世,他明明那麼難過,靈堂裡卻一滴眼淚也流不出來,過了這麼些年總是會夢見她。一起長大的領養的妹妹是他殼子裡唯一的軟肋,他不願意被人發現,所以藏得更深,表現得更不在意。他心裡空著很多情感的缺口,不知道怎麼去愛一個人,所以在高一上學期快要結束的那年,他第一次在客廳撞見裴芹和陌生男人糾纏,感到噁心又反胃,他逃了出去,第一件事就是給岑稚發訊息,讓她不要那麼早回家,這麼骯髒的一面,不願意讓她看見。他慌不擇路地闖進家網咖,碰見隔壁班班花,和他表白說喜歡他。到底什麼是喜歡。他腦子很懵也很亂,鬼使神差地答應了,以為能這段戀愛或許能把他心裡空缺的口子暫時填滿。可直到結束還是空蕩蕩。只要見到裴芹和程越江,想到他們私底下都是這樣的生活方式,那種窒息感就裹挾著他,讓他感到壓抑。唯一能夠傾訴的人已經離世,窒息感激起了十六歲少年的另一種叛逆。他開始有樣學樣,逃避現實,放任自己沉淪泥沼,不想掙扎,對什麼都是無所謂的態度,薄情寡義,漠不關心,投入進去又很快抽身。也不知道是在報復誰。他察覺到岑稚喜歡自己是從高二開始的,她搬出程家時,他其實鬆了口氣,他不想讓她撞見這個家淫亂的一面。老爺子六十歲大壽那天她在操場等他,問他談那麼多次戀愛是誰都可以嗎,當時他看見她眼裡的情感,潮溼又認真,像獨角獸在看著太陽。可太陽是誰。他下意識地想要躲避,拙劣地裝作沒有發現,說也不是,反正你不行。反正她不行。他怎麼混怎麼壞無所謂,那個家怎麼亂怎麼髒也無所謂。她不行。她得是乾淨明亮的。程凇起初真的把她當妹妹,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人生軌跡幾乎要融入彼此的生命裡,她的存在對他而言,就像是呼吸一樣自然,他從來都沒有想過她會在某一天離開自己。那個家對他而言沒有歸屬感,他覺得自己似乎一直在漂泊,而岑稚就是他漂泊的底氣。她給人的感覺太永恆,像宇宙裡一顆亙古不變的星辰,不管什麼時候,抬頭都能看見她。但如果有一天,看不見怎麼辦。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開始因為這個假設而不安。他不肯承認自己缺乏安全感,卻在岑稚表露出一點想要離開他的意識時,就假裝漠不關心地把她推得更遠。每次他和葉辛楚吵架,她總是第一個過來,語氣平淡地勸他複合,給他原本毫無波動的情緒添了煩躁。他刺回去:“會寫嗎?情書。”生日那天,她從頭到尾都坐在離他很遠的地方,離開時他送她回家,路上她又問:“你會和葉辛楚複合嗎?”你為什麼那麼關心?就那麼想讓我跟她在一起?所以他反問:“你男朋友?有空帶給我看看,別讓人騙了。”他一次次地把她推開,然後再惶惶惴惴地等她主動回來找他,她確實每次都回來了,雖然一次比一次沉默,但她一直沒有從他身邊離開。他得到了短暫的安全感。直到下一次,惡性迴圈。方子堯說岑稚可能喜歡他,問他是什麼想法,他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想法。他從來沒有思考過這件事,他發現他對岑稚的感情很複雜,喜歡嗎?什麼是喜歡?兄妹嗎?那種融入進彼此生命的感覺,確實更偏向兄妹。然後他說:“從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