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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高雲淡,雁斷西風。
太和殿上晚霞斜照,蟬鳴肅殺。
“殿中何人?”
朱昊從堆積如山的奏摺裡抬頭。
他的聲音疲憊而遲滯,在大殿裡混著赤色晚霞悠悠迴盪。
在剛才的十幾本奏摺裡,朱昊看到了赤地千里顆粒無收,看到了餓殍遍地流民千萬。
良民大多饑饉而死,只有墮為惡鬼的暴徒才能靠劫殺存活。
朕非亡國之君...嗎?
朱昊回憶著穿越過來後看到的歷史記錄,那宛如地獄的屍山血海和滿界腥羶,無一不把大明崩潰的原因指向他的身上。
他憤恨又懊悔,恨不得穿到史書中去,把當年患得患失又朝令夕改,坑死了諸多可戰能臣的自己直接活生生捂死在手裡。
如果這樣就能夠救天下蒼生於窮途末路的話,無論是當時的崇禎還是現在的朱昊,都會毫不猶豫的這樣做。
回憶在筆底書寫,每個字每句話的背後,都有千百萬大明百姓的絕望和哀號。
大旱三年又三年,陝西山西顆粒無收對於那麼大一個帝國是什麼概念?
內有官僚貪腐成風結黨相護,外有韃虜在山海關外虎視眈眈。
大明和女真在一個又一個無比寒冷的年頭裡,為了生存而以死相搏。
他倦了...
甚至有些麻木。
朱昊感受著龍袍上的日月紋章,那是從太祖洪武皇帝傳下來的神魂與熱血。
他沒有資格疲倦。
誰讓,他還姓朱?
即便內外交困,身邊無人可用也無人可信,他也決不能退縮一步。
只因為,他姓這個朱。
只因為,他是大明的崇禎皇帝。
太和殿外垂柳隨風擺動,氣氛也跟殿內一樣安靜緊張。
正在休息的演員們都圍在了孔生守著的監控器旁,他們看著孔生緊張又微妙的指揮著攝像機微調,心裡也跟著懸在半空。
監控器裡,朱昊坐在龍椅上明明疲倦不堪卻還要強撐的表情,實實在在的擊中了所有人的心巴。
勿須言語。
朱昊在監控器裡所表現出的,崇禎在絕境上的掙扎,竟比史書中,甚至比劇本里描述的更加情感強烈。
孔生咬著下唇,彷彿這樣就可以幫朱昊一起使勁。
他一直都覺得如果從科班體系的專業視角來看,朱昊的表演其實沒什麼加分項。
但人心肉長,有些情感上的事就是那麼沒有道理且不可複製。
這些微表情朱昊用,可以將情感直達觀眾內心,甚至演對手戲的演員的內心。
朱昊對微表情的表演與控制,已經可以說是多一分則顯得刻意,少一分又顯得情感不充沛的地步。
可若是換個演員就全然傳遞不來這種令人震撼的感情。
祖師爺追著塞飯吧也許這就是。
孔生感受到身後演員們的羨慕眼神,心中不禁想到。
孔生在監控器上細細的觀察。
他甚至覺得因為有朱昊的氣息存在,連太和殿裡鋪灑的落日和吹過的晚風,都裹挾了明末的蕭颯蒼茫。
滿分。
如果說翁某的少年嬴政,是在睜著雙眼的情況下演出了霸氣陰鬱,至今仍然能在小破站受人讚頌。
那此刻朱昊在龍椅上的疲憊閉眼,也必然可以在表演教材上青史留名。
太和殿外。
西風烈,殘陽如血。
硃紅色的餘暉在付大龍背後照耀,被西風鼓動的大旗在他的身後翻飛。
他身穿藍色官袍,胸前有大雁的補子。
抬眼望著龍椅上朱昊,他神態恭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