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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行！&rdo;哪吒應道，轉身便走。

&ldo;對了，哪吒，&rdo;楊蟬忽然又叫住他，&ldo;其實你上次來，我就想告訴你，今年，我並非兩千六百歲整。你來晚了二十年。&rdo;

&ldo;咦？這……&rdo;哪吒被戳穿，尷尬頓生。

楊蟬嘆道：&ldo;我知是誰託你來看我，想必他只是託你來，也並未告知你我的歲數。你能想到這個由頭，也算辛苦了你。總之，多謝。多謝你來，順便，也請你向那囑託之人轉達我的謝意……當然，如果他肯親自來，那是再好不過了……&rdo;

哪吒支支吾吾地還是說了實話：&ldo;楊二哥說，他不來，是有原因。&rdo;

&ldo;能是什麼原因？為避嫌麼？&rdo;

&ldo;不是……他說，他不能面對你，因為見了你，他便不能面對他自己。我不明白他話中含義……&rdo;他是個坦率的人，肚子裡藏不住秘密，所以對別人所藏的秘密，頗有微詞，&ldo;唉，你們倆兄妹，盡會打啞謎，一個讓我查案，一個讓我來看你，互相又不肯讓對方知道……現在我是雲裡霧裡的，覺得身邊每個人都對我有所隱瞞……玉鼎師叔如是，連……連那個人都這樣……&rdo;

他口中，&ldo;那個人&rdo;，指的是他爹。

&ldo;你爹又瞞你什麼了？&rdo;楊蟬問道。

&ldo;他鬼鬼祟祟的，似乎背著我在和什麼人見面……&rdo;

&ldo;天庭機要，他暗中與誰見面並不奇怪。&rdo;

&ldo;說得也是，&rdo;哪吒道，&ldo;只是覺得，人心善變罷了……想當年，封神之前，你是你，我是我，楊二哥是楊二哥。如今各自為營，難得見一次面。凡人以為做神仙是何等逍遙自在呢，卻不知一旦封神，責任在肩，為了三界眾生，此後又會被束縛多少……&rdo;

她想起當年，中秋時三人共飲。如今數千年過去，也不過只剩下些回憶。那些回憶，正如絲線，牽扯住的人，又何止她一個。

她想起猴子曾說，斷了線的風箏，能飛到哪裡，怎樣的自由才算是真正的自由呢？

她不知道。

她只想知道，在細絲盡頭的另一端，那牽著風箏的人‐‐究竟是誰！

第四十二章 報應

華山腳下，一家人骨肉重聚。兩個時辰之前，就在下山的路上，家中稚子意外走失，當這一家子心急如焚不知從何尋起時，失蹤的孩子又出現在了面前。

半日中，有如人生大起大落，失而復得的孩子，令他爹孃在尋到他那一刻，摟住他喜極而泣。

&ldo;你跑去哪裡了！你跑去哪裡了……&rdo;

收回神識，老李恰好入洞而來。

他一愣，隨即捋一把山羊鬍：&ldo;哦喲，看來我回來得不是時候。&rdo;

被他撞破，楊蟬也無須隱瞞：&ldo;那孩子無恙。&rdo;

&ldo;無恙，當然無恙。&rdo;老李摸出他的酒葫蘆，又自顧灌了一氣。

&ldo;是富貴人家的孩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