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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猴子忽地有了絲扭捏：&ldo;恩……你走了，還回來嗎？&rdo;

&ldo;怎麼，你不捨得？&rdo;

猴子頗有些遺憾：&ldo;你走了，就沒人陪俺聊天了。&rdo;

話題一轉，楊蟬反問那猴子：&ldo;猴子，若有一日，你終得出頭，有想過出山後要做什麼嗎？&rdo;

猴子回答：&ldo;想過。&rdo;

&ldo;是怎麼樣？&rdo;

&ldo;無非是過回以前的日子，逍遙自在……不過，嘿嘿，也就是想想罷了，真要出了山，俺得先辦一件事。&rdo;

&ldo;什麼事？&rdo;

&ldo;你可知那那南海普陀落伽山救苦救難大慈大悲南無觀世音菩薩？&rdo;

&ldo;知。&rdo;

&ldo;菩薩來看俺來了。&rdo;

&ldo;他要你做什麼？&rdo;

&ldo;他說：&l;我到了東土大唐國尋一個取經的人來，教他救你。你可跟他做個徒弟，秉教伽持，入我佛門，再修正果。&r;&rdo;

&ldo;你答應了？&rdo;

&ldo;那取經人若能助俺出得了山，俺老孫知恩圖報，也必定會幫他一幫。&rdo;

&ldo;那你的逍遙自在呢？&rdo;

&ldo;楊蟬，&rdo;猴子轉頭來，突然道，&ldo;你覺得，你自在麼？&rdo;

楊蟬不答，她四處漂泊居無定所，不知那是不是自在，她也不知自在是怎樣的情緒。

&ldo;常人所云，活得開心，便是自在。可不知一旦恣意妄為，便自個把那自在的日子斷了。你見過那紙鳶麼？凡人用線牽著，能飛得高高的，可線一旦斷了，紙鳶就落了。&rdo;

楊蟬冷冷地道:&ldo;你以前大鬧天空時，可沒顧慮過那個。&rdo;

那猴頭突然道：&ldo;楊蟬，你二哥打上九霄之時，和我也是一樣的。可你有沒有想過，他為什麼寧願退居灌江口？&rdo;

&ldo;你想說什麼？&rdo;

猴子瞥向她的眼神有了絲深意：&ldo;你……真的不明白麼？&rdo;

&ldo;我要明白什麼……&rdo;楊蟬拎起她的酒壺，打算走了，&ldo;呵，你還沒入佛門，就滿口和尚話了。&rdo;

&ldo;我不過是在說凡人想不到的話罷了。&rdo;

&ldo;人……你又說人，&rdo;楊蟬好奇道，&ldo;你師傅說過你是隻猴子，那就只當做只猴，永遠不要做人。人心複雜，你自個也明白，為什麼非要往火坑裡跳呢？&rdo;

&ldo;觀音菩薩說，助那取經人取回真經，便能普渡眾人。俺老孫覺得，能救些凡人，這是件好事。&rdo;

&ldo;凡人與你何干，救了又如何？&rdo;

&ldo;那凡人與你無關，你又為何願意為他而殺了龍家二十五口？&rdo;

&ldo;我……&rdo;楊蟬噎住，&ldo;我不知道。&rdo;

&ldo;所以，這是同樣，人世間自在不自在不過趁的是一時的痛快，痛快過後，誰管知道不知道！&rdo;

對猴子的這句話，她只報以一聲輕哼。

曙光微現，天邊的月還未來得及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