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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了三炷香點燃放於香爐,乖巧的跪在藍耐恕身邊,但心中並未念事,只是安靜的陪在他身邊。
良久,藍耐恕的聲音自香菸中傳來:“你從來都不喜歡來祠堂,我只當你是小孩子覺得這地陰涼。”
我望向從蒲團上站起的人,有些疑惑:“伯伯,你說什麼?”
藍耐恕低頭看著我,他輕輕吸了口氣,似乎憋了一瞬,才道:“你很久沒來給你父母上香磕頭了吧。”
“啊?是,”我怔愣了一瞬,才道,“我覺得這裡陰森森的,我害怕。”
“囡囡,伯伯帶你做慈善事業也一年多了,你覺得這件怎麼樣?”
我換了下姿勢,舒服的坐在蒲團上,歪著頭想了想道:“挺有意義的,可以幫助很多人,對咱家集團的發展也有幫助。”
“伯伯帶你去孤兒院,看到那些無父無母的孩子,伯伯就想,你被抱走的那些日子是怎麼熬過來的……伯伯心疼。”
我聽出藍耐恕語調裡的哽咽,連忙拉住他溫暖寬厚的手,仰頭笑道:“伯伯,都過去了,我回家了。”
藍耐恕的眼眶卻越來越紅,他的手都在微微發抖,低頭看我時,眼中的淚珠似乎就要落下。
我連忙站起擔憂問道:“伯伯,怎麼了?”
藍耐恕看著我,那雙慈愛的眼裡蓄起了淚水,淚水之後的是不忍和痛苦。
“伯伯,你是怪我又出去玩太久了?你別生氣,我……”
“他們告訴我,你不是我弟弟的女兒。”
祠堂瞬間安靜得落針可聞,風穿過祠堂,似乎也穿過了我的身體,讓我頓時如墜冰窟,腦子瞬間一片空白。慌張、無措,憤怒像洪水一般從理智的閘門後傾瀉而出,沖垮我小心翼翼維持的和和美美。
“我知道六年前那個叫馮樺的人是你殺的,警察在五年前就查出來了,我不相信。他們說你現場處理得非常完美,不是新手能做出來的,無論是屍體上還是現場都沒有任何線索。直到他們在那個公共場所裡找到了偷拍攝像頭,那個攝像頭是藏在隔壁那個隔間,所以警察一開始沒找到,裡面拍到了你把馮樺拖進了隔間,之後你到洗漱臺洗手,手裡還拿著沾血的刀。我不知道為什麼警察證據確鑿卻不來抓你,我沒辦法把養了這麼久的孩子送進監獄,所以我這些年一直在做很多的慈善事業減少心裡的負罪感。然後……一年前警察又找到我,告訴我找到了我弟弟女兒的屍體,在爭得我的同意後提取了我弟弟弟妹的骨灰與屍體做了比對,證實了那個死了的女孩才是我的侄女。警察說……那個孩子是被賣到了大山裡,大約十四歲時就被那家人逼著生孩子,生不出兒子就打,還把她……把她租給同村的男人生孩子,被發現時她全身沒有一塊好皮,肚子裡還懷著孩子,是被活生生……打死的。要不是山洪把她的屍體衝出來,可能一輩子都找不到她。但……如果她才是我侄女,那我這些年養在身邊的是誰?”
藍耐恕的話如一顆顆子彈射穿我的心臟,把我好不容易糊起來的皮囊撕開,露出我千瘡百孔又噁心可怖的靈魂。我一開始還維持著臉上的表情,可隨著他的話一字字落下,我的表情也漸漸麻木,我猜我現在的表情應該挺嚇人的吧。
七年,這就是全部了嗎?我偷來的人生終究要還回去了嗎?
“你告訴伯伯,你是誰?”藍耐恕雖是逼問,語氣卻是在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