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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曼谷和莫利唯一血脈相聯的只是莫利的宿舍,只是莫利宿舍裡左下靠窗的那張床。曼谷已經沒有了莫利的張床,所以莫利只是個陌生人,是這大城的過客。無論是在什麼時候回去,甚至是在已經臃腫的身上箍上母校的t恤,莫利無法洋洋自得起來。1997年7月,灰袍巫師甘道夫舉起法杖猛擊石樑。只一下,只是一下,身後就只是無盡的黑暗,和再也無法穿越的虛空。有的只是隱約的迴音,黑暗中揮舞的火焰如同告別時揮舞的手臂。那一天,沒有人在晚風裡歌唱。一個也沒有。
八年以後,莫利在網上流浪。偶然看見了msn上一個叫someday的blog,才知道小百合已經被關閉了。順著blog鏈出去,在google的幫助下,莫利看見無數百合的映象盛放在網際網路上,無數新聞組和聊天群在緊急召喚舊日同學。像是黑夜裡的覆舟邊,有人聲嘶力竭地在喊著:我在這裡啊!網上密密麻麻畫滿了各種記號,寫滿大大小小的角落,在一切可能的地方都有指示,教人找到回家的路。還來不及聽到傷感的回憶在說:“2005年,我把我的百合給弄丟了”,就聽見有更多的聲音在說:“同學,抱歉我把你丟失了。”
在那一瞬間莫利意識到了小百合的存在意味著什麼。好像小鎮上的鐘樓,無數年裡它一直就在那個地方。你可能十年都不會上去一次,但是重要的是有那個鐘樓,它就在那裡。但有一天它倒塌了,消失了,所有人也就同時失去了共同仰望的方向,變得彷徨無助。對於莫利來說,小百合就是那個鐘樓。甚至它已經被記憶完全塵封了,但是知道它在那裡,莫利就覺得心安。因為那是莫利和莫利母校的唯一聯絡,關於母校的一切都在散失,同學漸行漸遠,校園陌生殊離,但是莫利還有回憶。當關於母校的所有東西都已經失去的時候,唯一不能放棄的就是回憶。而小百合,就是這回憶的保證,它的金色尖頂永遠在歲月的沙塵中閃閃發光。
所以,莫利要在手心和盔甲上紋上百合徽章,從大老遠趕回來。憑著手心的暗號,就能找到屬於莫利的那一扇門。憑藉盔甲右肩上的紋章,能讓箭塔上的人知道援兵抵達。百合並非孤懸海外,即使是在雲南那樣最遙遠的邊地,也有人聞召前來,集結在新城之下。看四下百合盛開,同學歸來開放。
我們四面受敵,卻不被困住;
心裡作難,卻不至失望;
遭逼迫,卻不被丟棄;
打倒了,卻不至死亡。
在離開母校的日復一日裡,莫利在老去。在日復一日裡,莫利在過活。距離當年校園裡的生猛少年越來越遠,距離那些被回憶鍍上金邊的日子越來越遠。但是有一樣東西不曾改變,有一樣東西不能被人擦去莫利心中印上百合圖案的美好回憶和不變情懷,百合是莫利的水印圖案。誰也拿不走。
七天長假,和人類說話不超過十句。造成昨天去朋友家喝酒的時候嚴重話梗阻,話在嘴邊卻怎麼都難說出口。莫利開始相信那些被單獨囚禁十年以上的人會失去語言能力,所以結婚三十年以上的男人逐漸都變成了啞子。
這七天裡莫利想睡到幾點就睡到幾點,反而變成每天只需要8小時睡眠。看來莫利並非是個懶惰的人,而是被生活和工作驚嚇了。平常時候每天需要12小時以上的睡眠,週末加到1416小時,不是因為莫利真需要那麼多睡眠時間,只是莫利覺得應該多睡一下。床是莫利的綠洲,睡眠就是莫利的駝峰,而眼睛,只是用來開啟時間的視窗。
手機關機,5日那天值班開啟了24小時。沒有人找莫利,一個人若是太自大可以考慮一下莫利的方法。你關機了,你蒸發了,而人們還在繼續生活,絲毫不受任何影響。莫利閉關七天,新浪頭條並沒有出現尋人啟事,cctv也沒有全國總動員找莫利,聯合國也沒有因此而下半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