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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想到司馬昱竟然對她寄予瞭如此厚望,可是她卻不敢答應,因為她怕自己擔不起如此重任。
桓溫不是霍光,霍光雖然是大將軍,專擅朝政,但卻沒有真正領兵打過仗,大漢的軍隊,更不是忠心於他,所以他縱然可以廢立大漢的皇帝,但卻沒有篡位自立的條件。
而桓溫卻全然不同,他不僅在軍中擁有絕對的權威,更是一個馳騁疆場的將軍出身,可以說是用累累白骨堆出來了他如今的地位。
如果他真的要篡位,必然是雷厲風行,殺伐果斷,會在建康城掀起一場又一場腥風血雨,到了那時,就憑褚蒜子一介婦人,哪裡真能阻擋得了。
恐怕就連褚蒜子自己的性命,到時都難以保全。
見褚蒜子久久沒有說話,司馬昱嘆息道:“天下形勢已然如此,若太后有難處,朕也不會強求!只望到時晉室江山有難,太后能為之盡心!若是天要亡晉,國祚難保,固非人力可改,亦當由朕去向列祖列宗請罪。”
聞言,褚蒜子的內心不由得深深被觸動了,她忽然生出一股強烈的憐憫之意。
既可憐司馬昱的悲涼與無奈,也同樣可憐她自己深陷泥潭、難以自拔!
她十分傷感地道:“我雖不敢保證晉祚不斷,但必會盡心竭力,不讓皇叔遺恨九泉!”
“如此,朕代昌明及列為先帝,拜謝太后了。”
說罷,司馬昱艱難地從床上撐起身子,朝著褚蒜子叩頭一拜,然後便如同被抽空了力氣一般,難以阻擋地倒了下去。
“皇叔何必如此,可真是折煞我了!”
褚蒜子見狀,連忙起身去扶,卻正好讓司馬昱倒在了她的懷裡。
她的手掌,不禁觸碰到了司馬昱的臉龐,感受到了司馬昱臉上已沾滿的淚水。
這一碰,不由得讓她內心泛出一種酸楚的感覺,淚腺也止不住湧出點點淚液,悲慼之意溢於言表,神傷不已。
……
秋風蕭瑟,晚來風急。
天地間不知不覺多了幾分肅殺之氣,引萬物為之悲鳴。
司馬昱那不絕如縷的生命,終於在等待桓溫奏表的焦慮中,走到了最後的關口。
他已經感受到了鬼門關正在漸漸向他敞開,那傳說中的接引鬼使,正在朝著他慢慢靠近。
桓溫的辭讓表章未到,他的遺詔卻該拿出去了。
只見他抬起虛弱的臂膀,朝一旁侍立的太監招了招手道:“傳當值侍中來。”
“諾。”
那太監答應一聲,連忙跑了出去,來到太極殿旁的值房之中,找到了近些日子一直一同當值的謝安和王坦之。
那太監頗為疑惑地問道:“不知今日是哪位侍中當值?”
王坦之和謝安不禁對視一眼,頗感奇怪,然後王坦之才轉過身,躬身為禮道:“是王某。”
“那就請王侍中隨小的去見陛下。”那太監連忙道。
“請。”
王坦之沒有半點遲疑,連忙跨出了腳步,走出了值房。
等王坦之離開之後,謝安不由得皺起眉頭,輕聲呢喃道:“看來陛下病發了。”
話音未落,他也悄悄跟了上去,準備按照他自己的預定計劃,一旦發現不對,就阻攔王坦之。
而另一邊,王坦之走入寢殿,見到了已然是命若遊絲的司馬昱。
他躬身拜道:“臣王坦之拜見陛下。”
“文度來了,過來,朕有要事拜託於卿。”司馬昱氣息微弱地道。
王坦之聞言,連忙上前一步,一臉恭敬地道:“臣恭聆聖命。”
“朕枕旁有一遺詔,卿可拿出,宣諭廷臣,以明朕託孤之旨!”司馬昱輕聲吩咐道。
“臣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