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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又瘦又高的男人臉上的表情比起以前更加地憂鬱。他需要的並不是做愛，他需要的是魯拉格。見到兒子，他笑了，眉頭卻還是痛苦地皺著。

他們都很享受共處的時光。

&ldo;帕拉特，你看到過全是數字的書嗎?&rdo;

&ldo;你說的是什麼書，數學書嗎?&rdo;

&ldo;我想是吧。&rdo;

&ldo;是這樣的嗎?&rdo;

帕拉特從外套口袋裡掏出了一本書。那本書小小的，正適合裝在口袋裡。跟大多數的書一樣，它的封皮也是綠色的，上面印著生命之環的圖案。書的內頁印得很滿，字很小，留白只有一點點，因為造紙要消耗大量的霍勒姆樹和大量的人力。學習中心的材料部就總是要求大家，得等一頁紙壞了之後才可以去領一張新的紙來替換。帕拉特把書開啟來給謝維克看，對開的書頁上有很多的數列。就是這些數字，跟他想像中的一樣。他雙手接過這個永恆的公正契約。封面上那個生命之環的上方印著書名：對數表，基數10和12。

男孩兒仔細看了一會兒書的首頁。&ldo;這是做什麼用的?&rdo;他問道。很顯然，這些圖形印在這兒不只是為了看著好看的。工程師開始跟他解釋什麼是對數。他們現在是在冰冷昏暗的公共休息室裡，並排坐在一把硬梆梆的長沙發上。房間的另一頭，兩個老頭在大聲地玩著&ldo;絞殺???&rdo;遊戲。一對少年情侶走進來，問管理員今晚是否還有空的單人間，得到肯定回答後兩人就去房間了。雨點猛力敲打著這棟單層房子的金屬屋頂，很快便又停止了。在這個地方雨從來就下不長。帕拉特拿出計算尺，給謝維克演示如何操作;謝維克也給他看了九宮圖及其排列規則。等他們意識到時間已經不早的時候，天確實也很晚了。夜色濃得如同泥濘，帶著清新的雨水氣息。他們摸黑跑回學生宿舍，值夜班的人象徵性地說了他們幾句。他們迅速地互吻道別，兩人都笑得前仰後合的。謝維克跑回自己那間大宿舍，跑到窗戶邊上。他看到陰暗的路燈下，父親正沿著廣原唯一的那條街道冒雨往回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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