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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皇帝一番說詞。”
管彤抿了抿唇。
“再不濟,闕氏被祁昊捅了平陽老巢,還知道舉家往長安逃呢,仗著前不久議和誓言,尋求庇護,謝副官早就去前頭接應了,大概今晚就到了。”
闕明殺了闕準成為闕氏新主,如今被祁昊攻克老巢舉家潛逃到長安,想在隔著殺母之仇的皇帝這裡安享到真正的太平。
聽起來就像做夢。
溫鈺手上動作忽然停了,曼聲呵出一笑,“闕準雖為人不恥,但勝在人有骨氣,闕明連根支撐身體的骨頭都沒有,又談何遠見。”
話說到底,眉眼也漸漸生了涼意,“我只怕祁昊太能忍了,咱們自個落個虎頭蛇尾的敗北。”
四下闃然,有牡丹花味入鼻彌香,然而這股自靜然的光靜很快就被突兀的打破了。
李廣挎著拂塵趕步加緊,剛跨進門口就急匆匆小跑過來,氣喘吁吁的,“傳陛下旨意,請濟陰王前去宣室殿陪宴。”
他頓住腳,輕輕皺起眉,“怎麼這麼突然?”
李廣噯了一聲,眉頭直接皺了一團,“襄王那裡忽然譴使而來,可不是咱們準備也突然吶,臨海王那裡也是才得信兒,您也趕緊著吧。”
溫鈺心念遲鈍地轉動,不通報而來,這就顯然是打皇帝的臉面。卻不知道今時今日的發作,又能激起幾層波浪。
他立時換了行頭,傳步攆往宣室殿去。
如今呼延晏、南陽王和孔笙等一列武將都在前線衝鋒陷陣,四王之中,除永安王年歲稚嫩不必赴宴,僅剩他和臨海王在場,其餘無非就是些肱骨老臣和親信。這些人湊在一起,對酒邀歌,麻木的欣賞著歌舞演繹,然而再好的歌舞歡飲,都抵不過人心攢簇的詭譎。
溫鈺沒有心思欣賞,高臺之上的皇帝更沒有心思欣賞,好不容易私下籠絡些好處藏起來,還被那樣大張旗鼓的翻出,卻是難堪極了。
如今最有閒心賞樂的,大概只剩襄王來使。
他們有理有據,站在道德得最高點上,笑眯眯的打量著一起,就如那日居高臺視他為螻蟻的中山王,真有了幾分,此一時彼一時的諷刺。
管彤陪在一側,瞄著對過,“殿下,您瞧御臺左下那兩桌,前面的是正使寧修,後面的是副使龐統。”聲音捻得更輕了,“聽說他二人不甚對付。”
溫鈺看過一眼,眸色定定的,不過爾爾,歌舞已經盡散,場面陷入了永無止境的沉默,這種沉默讓人尷尬,灰濛濛的。
荀太師捏起酒盞,微微一揚下巴,頗有傲物之色,“這是亳州新進的九醞春酒,三日一醞,滿九斛米止,以醇厚濃郁最為宜人,使臣地處偏遠,難尋佳釀,還請多多善飲。”
這番戲謔,寧修何嘗不知,而況荀太師貴為先荀皇后之兄,臨海王之舅,一直自持高處,為人頗為作態,一時間他腔子裡的火藥味更足了。
“我們羯族雖受高祖皇帝招入,才得以封官加爵鎮守燕京,但中原的風再順,我們東北大風颳出的烈性依然還在,若論酒,還是咂酒最夠辣夠味。”寧修的視線慢慢凝成一股厲芒,“請陛下莫怪罪,這酒味確實太膚淺鄙薄了。”
這話說已經很露骨了,以酒味高下暗諷皇帝私吞傳國玉璽不宣之舉,刺他為人膚淺鄙薄,一時席間一陣寂靜,人人屏氣凝息,沉悶如膠凝。
反而這樣的深深無言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