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紅粉意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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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敲在瓦簷上的聲音撲稜撲稜的,像是堅硬的小石子兒一下一下的敲。媞禎抿起唇一片愁思,複雜的前途讓她的心境蒙上一層厚重的霜降。
蕭離是襄國的戰將,還是襄王祁昊的外甥。這代表什麼?代表襄國的手已經伸進了大魏的中樞,杜王勢力又強,即便她能證明孟獻城就是襄國細作,有暗線的掩護,也未必能夠一招制敵,甚至還會落得反噬。
現在外敵和內奸勾搭一起,內奸又屬皇帝心腹,無論是媞禎奪權,還是沈望舒報仇,都不得不止境於此。
媞禎的聲音在發飄,她極輕的自言自語,“孟獻城已經跟杜殷珠定親了,杜家判出是板上定釘的事,若是王家再有牽扯……”
沈望舒將小像重新塞回信封,“王家未必會知道。王彌是什麼樣的人?為了皇帝連自己女兒都能當棋子,好不容易爬到侍中這個位子,你以為他會為了到手的權利去效忠一個小王?他沒有這麼小的胃口。若是他知道杜重誨屢屢判出,只怕恨不得邀功才好呢。”
隨意拿個火摺子點燃信紙,連同桌上的橘皮一同丟進炭盆,滋啦滋啦的響,燒得人眼血紅。
他吞了口吐沫,一雙眼在昏黃的光影下幽幽閃光,“開弓沒有回頭箭。杜重誨首鼠兩端,判降闕氏已是可惡至極,沒想到他居然還敢判出外族,賣國求榮,簡直該死!”
媞禎抓著腰枕上的金線流蘇,“他們是該死,但不該毫無價值的死,士溪哥哥……自古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與其讓敵人敗而收場,不如讓他們成為我們手中的棋子,為你我所用。”
那金線本就生硬,硌在手心裡一陣陣發涼,“想參戰內政?那索性就讓他們參好了!”
天地間宛然有雷聲震震,風捲殘雲疾聚疾散,沈望舒咯咯地笑著,慢慢側頭看向盆中的灰燼。
自皇帝登基以來,兩王紛爭不斷,朝廷之上對於太子人選的口風各持一邊,讓皇帝恨極奪嫡之爭,不少原先覲見納言國本之事的大臣都被禁了足,削了權。
因著忌諱,所以自秋至冬的小三個月來,南陽王和慎郡王相處地出奇的平和,甚至在年前的候春宴上,南陽王還親自為兄長求情,復了劉儉“臨海王”的爵位。
好一副兄友弟恭的場面,看得臣下是一個接一個愣,好不容易應付完這場戲,已是兩三個時辰後。
溫鈺回到王府看到一片蕭條的霽月望湘臺,心中納罕,左等右瞧不見,一問人影,才知是去秣香館算年終大賬。
這才回過味了,想起媞禎早上一副困睏倦倦,卻又不得不起床的模樣。他問她怎麼了?
她說:“年終匯結,好日子到頭了,那可是小山一樣的賬本啊。”
每度年終,石舫各地的商鋪都要把年營收支交給個地的掌事,再由各地掌事彙集,交接給屬大舫的舫主,最後由舫主呈遞到長安的總舫來。所以算賬也不是算一家一戶,而是無數家無數戶,哪些歇業,哪些增值,都要一一羅列清楚。
什麼叫出師未捷身先顫,就是每每看到桌上疊堆的文書,媞禎就會忍不住唉來嘆去,四肢打抖,然後心尖跟爬蟲似纏磨,最後仰頭掙扎一會,陷入無盡的批改勞作中。
然她悲,亦有他人喜。肖選和淮安從館中出來簡直是身輕如燕,紅光滿面,兩人相視而笑,“淮舫主一會兒去喝一壺?勞累了吧。”
“這敢情好,好好休整休整,明個給大老爺問安後,也該咱們老婆孩子團圓了!”
“可不是,每年這個時候我心都懸,密密麻麻的字看個幾天幾夜真是不行,八成是歲數大了。”肖選捋了捋袖口,“好在平陽是老陣地,只守城,不主攻,倒是您更辛苦些。”
淮安舒眉淺笑,“辛苦得值啊,想起從前那梁氏壓人一頭我就氣得急,現在好了,姑娘叫我當主子,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