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責難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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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口沉沉地跳躍著,直到一個杯子炸裂在耳畔,瞬間哽如止水。茶室裡,一個絳紫色身影扶在案便,已經滿臉青筋暴跳,“好端端的,袁中貫怎麼就成了人人喊打的貪汙犯了呢!”
夏江看他一眼,小心翼翼捧手,“公子息怒。”
“息怒?”孟獻城的聲線因著驚怒而戰慄,“我好不容易籌謀至此,馬上就能報一劍之仇,你卻告訴我袁中貫白當了別人的肉梯,我怎麼可能不恨。”
秋後冷寒,他臉上不知是氣還是燥,幾乎要沁出汗來了,“如今……如今我連憩息之地也沒了!好一個劉溫鈺,居然把南陽王拖出來算計我!”
眼看著主子怒火不消,夏江也愈加惴惴。
說到底,這件事也是無妄之災,前些日子袁中貫出行被殺身亡,順接拽下了南陽王和他那些舊怨和私事,輿論之下,把南陽推頂了天,一案牽涉兩王的壯舉,誰能不慌,偏偏這南陽王運氣好,逮住了李尚書夫人丫鬟,把李尚書夫人和袁中貫苟合害人的事交代的清清楚楚,又了罪證可尋,再順著一查,又是個分贓不均的慘案,那袁中貫的庫房裡,可是放著十萬兩雪花銀呢!
事後該抄家抄家,該判刑判刑,誰還會記得一個貪汙犯的生死,左不過是天理報應罷了,很快就以賊寇劫財之名定了案。
這其中說怪不怪,說奇又道不出名來,總像是被人算計著,可非說是濟陰王主使……夏江也琢磨不出路子。
他不擴音醒,“可濟陰王一直在廷尉司,根本沒有機會設計此事呀!”
孟獻城卻不覺如此,“不是他就是他的走狗!深深淺淺也跟他逃不脫關係,他最好一直能有這樣的好運氣!”
夏江抬袖擦一擦臉上汗水,“那……以後……”
“先拿下杜家,杜重誨他做的那些事他心知肚明,只要我娶了杜殷珠拿著杜家的勢力,還怕以後沒法大展伸手。”
孟獻城繃著一張臉,手勁極大按在椅子上,“只是可惜……袁中貫這顆棋,就這麼廢了,人都說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我既有失,那劉溫鈺也未必會好過!”
都知道的事,當今的皇帝是個疑心深重的主兒,一旦被挑起,就不是輕易能彈壓的下去的。
那股勁兒像一道霧迷濛在人的身側,遮住臺階,看不清前景,直到霧氣襲身,才能踏穩一腳。
這日的到來,是在一陣秋雨之後的午後,皇帝招來溫鈺商議年前祭祀一事,無非是先祖排位次序,依往年慣例是有大鴻臚一手操辦,如今是趕了巧,袁中貫一死,大鴻臚咱缺託管之人,一時見禮儀祭祀一事便推脫到了殿中部,而今殿中部草擬完文書,正送皇帝裁決,正巧缺個陪聽之人。
自然,苦難是不能直接拋給別人的,得曲意宛轉,才夠生動形象,皇帝還是一副菩薩嗓音,“如今兵馬已定,天下太平,供奉廟宇祭祀之事不可拖延,昔日被闕氏踏毀的皇陵和棺槨也在修葺中,到時你也可以給你父親上幾炷香火了,以慰他在天之靈。”
所以上香有前有後,排位有首有次,按理溫鈺之父高祖皇帝輩分乃在劉堯之上,劉堯又是劉氏旁系之子,與溫鈺之父算堂親,若祭禮時拜高祖一脈,則是置當今聖上顏面於不顧,陷進忘恩負義之悖論,若是拜旁支而不怕生父,則又會背上不孝之銜。
不孝與不義,兩個名聲沒有一個好聽。
然而更讓溫鈺沮喪不僅於此,他真正放不下的心結,是他與他父親那可憐而可笑的父子之情。
這麼些日子,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那種冰冷而無所依靠的感覺,就像昔日的暗牢,被困在黑暗處永無寧日。
讓他面對父親,跟讓他面對一頭磨牙吮血的野獸沒有什麼區別,痛苦……他大概也只有痛苦!
抬眼看天色陰陰欲沉,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