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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這人會收斂一些,沒想到被沈慕和一語成讖。
燈光將地面分割成明暗兩處,黃毛佝僂著緩慢移動,露出一張鼻青眼腫的臉。
單譯:「……」
「你這是在……splay嗎?」
黃毛原本挺立的髮型已經蔫了,軟軟地覆在頭上,洩露了他此時的喪氣。
他走到單譯面前,所有的五官都皺在一起,嗓音中帶著哭腔。
「對不起!」
單譯:???
「那個怪獸在哭嗎?」
小孩們躲在樓道里,伸出一個個小腦袋,張望著遠處的情況。
「媽媽說了,不要相信壞人,那叫……叫……」
「鱷魚的眼淚!」
「對!現在是怪獸的眼淚!」
單譯神色複雜地看著眼前的人,猶疑著開口:「幾個意思?」
黃毛想到下午的那個男人,以及之後遭到的一頓暴打,忍不住身軀一震。
他萬萬沒想到即便是自家父親前來,也在那人面前露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樣。黃毛伸出手,掌心相對,朝單譯拜了拜。
「單譯哥,對不住。大人不記小人過,煩請您原諒我下午的冒失。」
單譯一驚,心想莫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黃毛最愛仗勢欺人,性格又小肚雞腸,容不得別人忤逆自己一分,更不要說向別人低頭了。
現在這幅喪家之犬的模樣,是碰到釘子了?
他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制住對方上下禮拜的動作。
大過年的,你這麼做我還得給你紅包。
「怪獸幹嘛呢?」剛才的那個小女孩被擋在哥哥姐姐們的後面,看不清具體的表情。
「單譯哥是不是上手了。」男孩們見單譯伸出手,都下意識地以為是要打架的前兆,連忙叫道。
「不好,我們得去幫他,不能叫怪獸得逞。」
黃毛鬆了口氣,剛直起身子,迎面而來的就是密集的雪球暴擊。
「打死你!打死你!」
小孩們利索地從地上抄起大大小小的雪球,盡數扔到黃毛的身上。
冰涼的雪水化在傷口處,無疑是雪上加霜。
黃毛尖叫著往外跑,狼狽得像是洩了氣的氣球一般上下亂竄。
「單譯哥!哥們兒來幫你了。」
一群小孩兒昂著驕傲的臉龐,頓時讓人哭笑不得。
單譯好半晌才緩過神來,輕笑一聲:「……行!夠仗義!」
至於那莫名其妙的黃毛,若是不主動找事,他也懶得再搭理。
……
喧囂褪去,夜裡就顯得寂靜非常。沈庭舒趴在床上,手指不時地點著眼前的音樂盒,百無聊賴。
突然,手機恍若有所感應一般亮起,沈庭舒眼睛一亮,點開介面。
客廳裡還有昏黃的微光,沈懷清不捨得讓女兒熬夜,便亮著一盞小燈當做徹夜不眠的守夜人。
父子倆都已經回了自己的房間,沈庭舒踮著腳無聲邁步,小心地開啟大門走了出去,隨後一點點地合上。
樓道的感應燈隨電梯的開合亮起,沈庭舒看著眼前高大的男生,眼睛彎成一道好看的弧度。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她幾乎是跳著到了對方面前。紊亂的心跳到底是讓她明白了什麼叫做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沈庭舒以前也未曾想過會有這麼一天。或者說,在這之前,她甚至想像不到自己思念一個人的樣子。
而如今,都有了具象。
李遙川自然地扶住女孩的胳膊,展顏一笑:「剛回來不久。」
全然不提下午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