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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語氣很自然,好像順理成章就該這樣。孟杳想了想,也確實,林繼芳跟她一直不算親。她從小就清楚,奶奶並不很喜歡她,她好像不喜歡長嵐的任何人,她只是比孟東方有責任心,多少不能讓親孫女餓死。
如果不是有拆遷和生病這兩檔突發事件,依林繼芳的脾氣,也許孟杳只會在最後接到靜嵐寺的電話,告知她奶奶過世了。
那樣她應該也會更習慣。
「我帶你去老林房間看看?你把東西收拾收拾。」
「好。」
「其實也沒什麼東西啦,老林下山前就分掉了。剩了一些,我想應該是要給你的。」老太太一邊走一邊回頭看她,忽然頓一下腳步,笑道,「你跟老林還有點像咧!」
孟杳還在想那句「老林下山前就分掉了」,心中不得不認可江何說的那句話,也許林繼芳的驟然離世,真的是她們祖孫倆之間難得的默契。
聽她這樣說,附和地笑了,「以前也有人這樣說。」其實根本沒有人說過。
老太太很得意,欣然道:「但你比她好看,我們都說她一副兇相,嚇人呢。」
林繼芳生前和這位老太太一起住在塔樓後的一間齋房裡。門對著窗,窗下擺一張桌子,桌子左右兩側各一張床,床尾各一把小櫥櫃。
很簡單的佈局,有點像火車臥鋪。
林繼芳的床鋪已經空了,疊起來的被子塊上擱了個布袋子,桌上一個罐頭瓶子,裡頭還剩一小半曬乾的香櫞片。
孟杳把布袋子開啟,裡頭兩條毛秋褲,一條紫色一條棕色,都起了球。
老太太從自己那邊上了鎖的抽屜裡拿出一隻小錢包,抽出銀行卡遞給孟杳,「喏,老林交給我保管的。密碼你曉得吧?」
孟杳想到那兩張紙,點頭。又拎著毛褲,問:「這個褲子能燒掉嗎?」她印象中,長嵐是有燒遺物這一項習俗的。
老太太皺眉,「這個就別燒啦,燒完一股臭味,大師聞到了要罵人的。」
「……」好暴躁的大師。
老太太緊跟一句:「前幾年有個施主把她媽媽的骨灰放在這裡,也是燒了一大堆衣服,被老林追著罵了半小時!」
「……」她不意外了。
「要燒你到山上找個沒人的地方燒了吧,都一樣,這個天也不會起山火。」老太太建議,又可惜,「這毛線挺好的,要不是太舊,老林分給我我也就收著了。」
原來是分到最後沒人要的,孟杳笑了,「謝謝。」
孟杳抱著那個布袋子走出齋房,才發現細密的秋雨又下起來。
她沿著長廊向外走,隔著雨幕看見天王殿裡單薄的香火和斑駁的功德箱,腳步一頓,拐了個彎。
買了三炷香,跪在佛前虔誠叩拜,又起身翻了翻身上的零錢,幾張毛票,悉數投進了功德箱裡。
「施主。」旁邊賣香的小僧彌忽然出聲,嚇了她一跳。剛剛她買香的時候,他都一言不發,把香給她之後往前推了推付款碼而已。
孟杳正疑惑,看見他拿出一本厚厚的功德簿,指了指櫃檯上的毛筆。
孟杳瞭然,功德簿上留名,可祈求自己與家人平安。
她走上前道謝,正要拿筆卻看見那筆有些散毛,硯臺上墨也半乾不濕,想到自己那一筆馬馬虎虎的字,知難而退,「算了,我就不寫了。」
小僧彌也不強求,又拿出一隻平安符遞給她,單手立掌對她行了個禮,然後把手掌往外一伸,那意思很明顯,「您可以走了。」
孟杳哭笑不得,心說怪不得靜嵐寺沒香火呢。
正要往外走,一陣秋風穿堂而過,將陳舊的功德簿吹開幾頁。
就那一眼,她看見一個再熟悉不過的名字。
孟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