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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啊呸,不就是碟片賣不出去嗎,至於嗎?
當著一屋子的客人的面,我不好多說什麼,遞給他一瓶風花雪月讓他自己找酒起子。菜刀好酒,一看到啤酒眼裡長星星,喝完一瓶後很自覺地又拿了一瓶,很快喝成了只醉貓。喝完酒的菜刀心情大好,他美滋滋地拿過吉他撥彈幾下,高聲說:接下來我給大家唱首原創民謠……
我說你省省吧,舌頭都不在家了還唱什麼唱。
他不聽勸,非要唱,且滿嘴醉話:今天晚上就算是我的原創音樂告別演出了……以後我再也不唱自己寫的歌了,以後大家想聽什麼我就唱什麼,我唱五月天去……我唱s(香港女子歌唱團體)去……
他彈斷了三絃,把自己的作品唱了兩首半,剩下的半首還沒唱完就抱著吉他睡著了,不一會兒,呼嚕打得像小豬一樣。
菜刀年輕,眾人把他當孩子,沒人見怪,大家該喝酒喝酒,該唱歌唱歌。我起身把菜刀橫到沙發上睡,喝醉的人重得像頭熊,好半天才搞定,累得我呼哧呼哧直喘氣。
正喘著呢,兜兜說:菜刀的cd,我們要十張。
我嚇了一跳,十張?
大樹掏出錢夾子遞過來,兜兜一邊數錢一邊悄悄說:別誤會,我們是真覺得他的作品挺不錯的,真的很好聽,他不應該放棄。我們也不是什麼有錢人……先買十張好嗎?
她把錢塞進我手裡,又說:明天等菜刀老師醒了,能麻煩他幫忙簽上名嗎?
菜刀趴在卡墊上一邊打呼嚕一邊滴答口水,起球的海魂衫一股海鮮味,怎麼瞅也不像是個給人簽名的人。
那應該是菜刀第一次給人簽名。
他借來一根馬克筆,把自己的名字在報紙上練了半天,往cd上簽名時他是閉著氣的,力透紙背。
他搞得太隆重了,像是在簽停戰協議。
兜兜接過專輯時對他說:菜刀老師,我喜歡你的歌,雖然發音很怪,但你的歌裡有情懷。加油哦。
在此之前沒人這樣誇過他,我們一干兄弟在一起時很難說出褒獎對方的話,這算是菜刀靠自己的音樂獲得的第一份認可。
我在一旁看著這一幕直樂,菜刀老師像個遭到表揚的小學生一樣,耳朵紅撲撲的。他努力調節面部的肌肉,想搞出一副淡定的模樣,卻怎麼也合不攏嘴,沒辦法,菜刀老師的門牙太大了。
精神狀態決定氣場,此後菜刀的街頭演唱充滿了自信,雖然銷量還是很差,但再沒聽他說過要放棄原創這一類的話。
他把那種自信的氣場保留了很多年,他曾站在《中國達人秀》的舞臺上理直氣壯地說:我寫歌是為了給孩子們掙買肉吃的錢。也曾站在《中國夢想秀》的舞臺上說:我是一個支教老師,但也是一個民謠歌者。
菜刀後來接連出了兩張專輯,都是在支教工作的間隙寫的,他的歌越寫越好,第三張專輯和第一張相比有天壤之別,慢慢地,他有了一群忠實的音樂擁躉,也影響了不少後來的年輕人。
最初唆使菜刀寫歌的人是我,最初幫他建築起信心的人卻是兜兜和大樹。
兜兜和大樹不會知道,若無他們當年種下的那一點兒因,不會結出當下的果。有些時候,舉手之勞的善意尤為彌足珍貴。
雖然我不確定他們當年買碟時,是否真的愛聽菜刀的歌。
兜兜和大樹還幫大軍賣過cd。
大軍是我的仫佬族兄弟,鬍子男、音樂瘋子、資深流浪歌手。我不喜歡結交不三不四的人,所以我認作兄弟的人一般都很二,大軍是箇中翹楚,他那時候剛乾了一件二到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