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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總管沉吟一下。&ldo;說來也怪，夫人身體一直很好，幾個月前卻突然漸漸精神不濟，總說眼前恍惚，不能辨物，脈象又奇快，請了幾個郎中，都說是操勞過度所致，到臨故，也未找出病因。&rdo;
&ldo;宋家的生意，很忙麼?&rdo;
&ldo;忙確實是忙的，平州、蒼州一帶的布號，都是我家掌管，&rdo;總管說，&ldo;老爺平素多在外奔忙，夫人便獨力撐起大部分家業，終年不得休。她心高志遠，事事都要親力親為，我這做管家的，又力有不逮，若我能多為夫人分擔些，也不至於此……&rdo;
我越聽越覺得哪裡不對勁。&ldo;那你家老爺和夫人，感情如何?&rdo;
黎總管搖頭。&ldo;我一個做下人的，怎可隨意評述老爺夫人，&rdo;他說，&ldo;近一年來，二人確時常有些齬齟，不過夫妻之間，難免吵架拌嘴，這也正常吧?&rdo;
&ldo;姑娘問這些，可同那狐妖有關?&rdo;他問我。
&ldo;哦，應該沒什麼關係，&rdo;我說，&ldo;我就是多瞭解一些。&rdo;
總管點點頭。恰好已經走到了院子邊，他說他還要去看下宋問遠，就不陪同我們了，有事再找他。
走出幾步，他忽又回過頭。&ldo;對了，&rdo;他有些遲疑，&ldo;有件事，不知該不該說與姑娘……&rdo;
你都提起來了，那就說唄。
&ldo;是……&rdo;總管看看四周無人，湊近了道，&ldo;半年前，夫人大舉查過一回帳目。&rdo;
&ldo;查帳?&rdo;
&ldo;嗯，夫人沒說為何，只是把各大小布號，連同全家上下的帳目都查了一遍，查了整整半個月，後來還叫我把家裡存放地契、文書的庫房換了鎖，鑰匙只在我和她二人手中。&rdo;
他想了想，又補充：&ldo;也是那陣子，她和老爺分房而臥了，說事務繁忙，怕叨擾老爺休息。&rdo;
還有這事?
黎總管言罷就回了後房，我站在院落裡，凝心沉思。
這家絕對有什麼問題，但我不太懂這些大戶人家的門門道道，一時也想不清。
想著想著，九枝忽然拍了拍我。
他剛才剛嚥下最後一口紅糖饅頭，還回味了半天，我一直懶得理他。
&ldo;娘子，有香氣。&rdo;他四下嗅著，說，&ldo;吃的?&rdo;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我也沒聞到有什麼香氣啊，只有些許的血腥味。
但九枝一向鼻子很靈，我知道他不會有錯，就牽著他在大概的方向找了找。
最後在院落一角的牆邊，找到一叢快要開敗的花。
第8章 狐鬼(下)
四
這花是白色的，一共種了兩株，藏在一片文竹後面，眼下已經不剩幾朵，只有一點點幽香殘餘四周，若不是九枝體質特異，輕易還真發現不了。
&ldo;九枝，你認得這是什麼花嗎?&rdo;我又問九枝。
九枝搖頭。
我蹲下身子再要細打量，旁邊有人走了過來。&ldo;姑娘讓一讓，別看了，這花要鏟掉了。&rdo;
是個家丁，肩上還扛著把鐵鍬。
&ldo;怎麼就要鏟掉了?&rdo;我隨口問。
&ldo;老爺前日吩咐的，&rdo;家丁放下鐵鍬，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