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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迎儀式之前止於禮,崔湃與袁醍醐之間沒有再像以往那樣頻繁的相見,偶爾前往袁家拜訪時,兩人遙遙對望;偶爾從皇城出來的崔湃領著人馬在東西橫街上遇見袁家的奚車,也不便停留,只能客套又有禮的問好。
崔湃心中隱隱察覺袁醍醐的這種客套有禮背後藏著有意的疏遠。
她還在生氣。
崔湃期盼著親迎儀式的到來,期盼著洞房那日她羞紅的小臉,他很自信的認為到了那一晚她會毫無招架之力,她最終會忘記她為什麼生氣。
崔湃失笑,放下手中的案牘,心思飛遠,滿心裝滿一個人,哪裡還有空位放其他。
轉眼看了看日頭,喚來阿水替自己更衣,崔湃身著繡邊的胡服離開金吾衛官署,前往東市,赴盧祁之約。
空無一人的內側院內,案牘整齊的累放在案几上,標記的木牌上寫著各地折衝府上報的牒文。
盧祁定的是一家東市潭邊專吃河鮮的食肆,從大理寺官署內出門到店裡已經等了好半晌,崔湃才來,上了二樓臨潭靠窗的席位。
&ldo;喲,什麼把你耽擱了?&rdo;
盧祁喝著冰鎮的果漿飲子,將另外一份推給崔湃,夏日裡口舌生津,正好解暑。
&ldo;各地折衝府番上的班次。&rdo;
崔湃喝著飲子,目光卻是落在閣樓下往來繁忙的東市潭上。
自大唐南方條條運河北上的船隊,經過洛陽後最終抵達大唐的心臟,似源源不斷的新鮮血液,讓這座龐大的城市生機盎然,複雜又精密的執行,一環扣一環,亂不得,輸不起。
番上,兵部常規計劃的各地府兵宿衛京畿的輪番值勤,能拖住崔湃,必然是出了什麼問題,盧祁示意崔湃繼續說下去。
崔湃緩道:&ldo;安東都護府上呈了一封關於農忙不能及時番上,請求允許由他人頂替的牒文。&rdo;
盧祁頓了一刻,&ldo;兵部怎麼說?&rdo;
&ldo;批了依替。&rdo;
凡當宿衛者番上,兵部以遠近給番。
府兵番上(輪值)次數由距離京師遠近決定,越遠花費在路途上的時間越多,在京師的服役時間自然也越少。
盧祁聽後失笑,其中緣由盡人皆知。
&ldo;安東都護府已在二千里外,每年也就番上一次,為期一月,如此寬裕,竟還報農忙不能及時。&rdo;
平盧節度使,鎮撫室韋、靺鞨,治營州,統轄平盧軍、盧龍軍、榆關守捉、安東都護府,管兵三萬七千五百人。
位高權重,遠在千里之外也能讓兵部看他臉色行事。
崔湃蹙眉,不願多談。
如今朝廷遍設節度使於邊區,加以旌節,幾乎囊括邊州所有軍、政、財、監大權。
河鮮食肆的伺人又呈上兩碗杏仁冰酪,崔湃抬眼看向滿臉嬉笑的盧祁,盧祁往窗外瞧了瞧,說道:&ldo;貴客來了。&rdo;
不用猜也知道盧祁的貴客是誰了,高文珺和袁醍醐騎著突厥良駒領著一隊隨從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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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鮮食肆下,袁醍醐一路上逼問高文珺上次去粟特醫館之時,崔湃是如何收買了她?並威脅說如果高文珺不坦誠相告,她就要去問盧祁到底有什麼秘密?
高文珺怕了她,走到她耳邊悄聲道:&ldo;盧祁不喜歡柳善姜。&rdo;
&ldo;所以呢?&rdo;
袁醍醐翻了個白眼,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實嗎?他們青梅竹馬的,要好早就好了。
高文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