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倉庫,牆邊堆著大大小小的盒子,臨窗的位置是一個半開放式的廚房,各種炊具雜亂無章的擺放著。
房間南側是一張寬大的地臺,一張床墊放在上面,被褥凌亂。一個小小的胖男孩,歪著頭,靠在床墊上睡的正香。在他的手邊,一個用樂高玩具搭起的“高塔”倒了半邊,剛才的啪啦聲,想必就是從這場“安全事故”中發出的。
他拽過一張毯子,輕輕的蓋在孩子身上。然後,他開啟冰箱,開始準備晚飯。
晚飯很簡單,但是食物的香氣很快就在狹窄的空間瀰漫開來。忽然,一隻手扶上了他的後腰。他嚇了一跳,第一個反應是推開,然後轉身,舉起手裡的菜刀。
是那個男孩,他仰面躺在地上,很快的一骨碌爬起來,啊啊叫著往灶臺上爬,對他手裡的菜刀時而不見。
他驚出一身冷汗,如果自己的反應再快半拍,很可能就用菜刀噼下去了。
兩個人的生活,還需要再次慢慢適應。
看著不停的翕動鼻子、徒勞的試圖去抓食物的男孩,他的目光慢慢柔和下來。
“別急,很快就好了。”
當一盤拌著肉醬、蔥花和黃瓜絲的麵條擺在男孩面前的時候,男孩臉上寫滿了狂喜和急不可待。他看也不看旁邊的筷子,直接用手抓起麵條就往嘴裡塞。
那僅有兩根手指的右手,像一個肉滾滾的叉子,吃起面來倒也挺適合。
他看著男孩狼吞虎嚥,好像看到了二十年前的自己。
一樣的孤苦伶仃,無依無靠,為了生存和食物可以放棄一切。
吃過晚飯,胖男孩又回到床邊擺弄那些玩具,不時發出心滿意足的呀呀聲。他收拾好碗筷,從冰箱裡拿出兩根棒骨,敲開,丟進湯鍋裡熬煮。做完這一切,他覺得有些疲勞,就泡了一杯咖啡,坐在電腦前隨意瀏覽著。
從娛樂八卦到體育新聞,他瀏覽的速度很快,手中的滑鼠不時啪啪作響。最後,他開啟了本地社會新聞一欄。
這次的瀏覽速度要慢得多,最後,他的視線停留在一個頁面上。
昏暗的室內,顯示器發出的幽幽藍光照射在他臉上,形成陰影和溝壑,宛若一尊雕像。
不知何時,胖男孩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靜靜地看著他。
第47中學殺人案漸漸淡出了公眾的視野,不僅是警方,民眾關心的熱點也很快轉向了其他領域。這也難怪,物價、食品安全、教育、醫療,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事關民眾的切身利益,他人的生死,終歸是他人的。生活總要繼續,失去丈夫的,要考慮重新組建家庭,失去兒子的,要繼續規劃未來。
也許,他們在案卷檔案中留存的時間,不會比親人的回憶更長。
楊學武提出兇手也許是和於光有著相同經歷的人,方木並不認可。但是在所有線索都已中斷的情況下,也只能按照楊學武的思路查檢視。
去廳裡資料室查檔案的時候卻遇到了些麻煩,資料室的老段死活不給面子,非要方木拿齊了手續再來。方木有些納悶,自己在公安廳工作了這麼多年,和老段早就是熟人了,有時查資料是打個招唿就行,怎麼突然就改了規矩呢?
沒辦法,方木只好找邊平開函,又找廳長簽字,折騰了半小時後才回到資料室。老段細細的把所有手續核對完畢,又讓方木在資料借閱表上簽字。
方木沒好氣的說:“用不用把我的工作證也拿給你查驗一下啊?”
老段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別鬧意見啊,小方,我這也是沒辦法——上頭有新規定。”
方木龍飛鳳舞地簽完字。把筆一丟:“又抽什麼風啊?”
“J市公安局的檔案室被盜了,這幫傢伙也是廢物,丟了好幾年了才發現。”老段把借閱表收好,“上週廳裡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