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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杆兒一邊往長工房走,一邊心裡氣鼓鼓地發洩,等他一頭紮在炕鋪上的時候,已經開始心平氣和地想壞主意了。
官杆兒的壞主意還是圍繞在綾子和大老爺偷情的問題上。官杆兒知道,依著現在的情況,要想把綾子弄服帖了是不可能的事,於是就想著把綾子跟大老爺幹不要臉的事嚷出去,看別人怎麼笑話他們,既然吃不上小點心,也不讓你好了!官杆兒不時地把這個意圖強調給自己,叫她後悔死!
如果綾子知道後來要發生的事,或許會仔細地斟酌怎麼對付官杆兒更妥當,綾子以為讓高鷂子把官杆兒逮住狠打一頓,說不準還要趕出保和堂,那當然就不怕他紅口白牙地胡說八道了。問題是官杆兒既沒有被狠揍一頓,也沒有被趕出保和堂,他還是保和堂的小放牲口的,這樣一來,綾子就不得不提心弔膽了,因為她知道這個鬼頭蛤蟆眼的東西決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的,她必須時刻小心,幾乎不敢走出二太太的銀杏谷。
連著幾天陽光都很好,曠野裡被日頭照得到的地方和山裡的陽坡積雪都化了,露出茅茅的枯草及褐黃色的土皮來,陰坡和背角的地方積雪如舊,剛剛化了一點的雪皮被朔風一吹結成了一層薄冰,將積雪嚴嚴地蓋住,一直到第二年春天才能化掉,俗話說十月雪賽如鐵就是這麼回事。
儘管如此,牛羊牲畜已經出圈趕出鎮子上山了,即便啃一啃枯黃的草皮總是比圈在圈裡要好得多,於是官杆兒只有揚著手裡的棍子出外放牲口了,算計綾子和大老爺的計劃只能延後了,不過,他盡可以躺在陽坡旮旯裡從長計議。
在保和堂內宅,二太太的產期一天天臨近,前後上下的人都為二太太生孩子的事忙得不亦樂乎。恰在這時又出了一件事,二太太的孃家爹死了,報喪的沒見著二太太,讓大太太給攔住了,為的是怕二太太傷心過度,正當臨產的時候出了差錯。保和堂的人都尊重二太太,但與二太太孃家的人來往卻不怎麼密切,只限於過年過節的時候禮節性地走動。不是保和堂蔣家瞧不起親家,倒是二太太孃家人極少來看二太太,怕惹了婆家嫌棄,看不起二太太。其實這倒是多慮了,保和堂養了一大杆子吃閒飯的,哪還嫌棄二太太孃家人?二太太是小戶人家出身,以前我們說過。
按照規矩,二太太是必須要回孃家去給父親燒紙的,但眼下看來不行了,為不失了禮數,大老爺決定親自去二太太孃家燒紙,但還是得瞞著二太太。二太太極少回孃家,但對爹孃尚是十分掛念,現在橫空出了這麼一檔子事,還不能讓二太太知道,大老爺就想著是否多帶些錢去,算是安慰二太太孃家那邊,同時,對二太太不能回孃家給爹燒紙有個交待。當然這同樣也是多慮,二太太的孃家雖是小戶,但日子卻還殷實,二太太的孃家哥足可以讓他母親衣食無憂,孃家那邊知道二太太拖著大肚子馬上就要臨產也不會怪她不孝。
大老爺去二太太孃家燒紙回來,從街上過的時候聽到燒鹵店裡吵得熱鬧,索性也進來看看。
燒鹵店當然是保和堂開的,燒鹵店的鹵豬蹄兒和滷豆腐是出了名的,我們在前面說過,苗樹樑的土匪頭子麻衣相就是啃著保和堂燒鹵店裡的鹵豬蹄兒在墳地裡跟二太太談天說地的。鹵豬蹄兒的買賣一直都很好,鋪子裡有兩張柏木桌子,買鹵豬蹄兒的人可以要二兩酒坐下來,慢慢地細嚼爛咽,當然多數人都買了用草紙包著帶回家去吃,能有閒遐工夫坐下來吃鹵豬蹄兒的人,只有幾個光棍或不顧家的人,比如像石碌碡趙四哨之類的人,有時候木匠蛆糊嚕也來,幾個人湊了一起天南海北地胡說八道,吃著鹵豬蹄兒或是滷豆腐,當然是各吃各的,基本上沒有吃饞嘴不掏錢的。
但是,大老爺今天見到的不是石匠石碌碡和木匠蛆糊嚕,也不是趙四哨,趙四哨自從在縣裡跟大老爺對簿公堂之後極少來保和堂的燒鹵店。大老爺在燒鹵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