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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法官用一隻木槌在案子的一塊墊板上擊了一下,於是所有人都不笑了。
法官說,二位坐到原告席上去,這是中華民國法庭,不是清朝封建衙門,不實行這一套。
趙四哨和趙鐵手的遺孀被法警帶到原告席上坐下,他們一起把目光投向坐在被告席上的蔣萬齋,那目光無疑充滿了敵意。
蔣萬齋泰然自若,視而不見,耳朵裡卻聽到有人在旁聽席上悄聲議論這場官司。
一位法官照樣用木槌擊了一下案板,宣佈肅靜,然後由另一個人念訴狀,這過程有點長,蔣萬齋基本沒聽清是什麼內容。
接著是提兇犯,郭氏兄弟戴著重銬被帶上了法庭。
法官問郭氏兄弟是否受僱保和堂的蔣萬齋殺了趙鐵手?郭氏兄弟看了看坐在被告席上的蔣萬齋,一起搖頭說不是。問到兇器,郭氏兄弟自然異口同聲地說是借的。
這樣一來,蔣萬齋似乎用不著出面為自己辯護了,案情已經真相大白了,這倒出乎蔣萬齋的意料。
但是趙四哨說話了,他說,誰能證明他們不是攻守同盟?不用重刑人犯豈肯招認?趙四哨的思維還是停留在以前的過堂上。
重刑的建議不可能採納,但是蔣萬齋必須回答法官與趙四哨相同的指問。
蔣萬齋說,我灶上的師傅柳老疙瘩可以做證,刀子是郭氏兄弟向他借的,本人並不知情。
法官下令帶證人柳老疙瘩,然後柳老疙瘩痛哭流涕地進了法庭,這情景把蔣萬齋嚇了一跳,他並不知道柳老疙瘩已被帶到縣城來了。
柳老疙瘩的回答當然不會胡說八道,於是案情還是經緯分明的事。這樣一來,從天津和保定來的法官也一時不好再審下去,正要宣佈休庭,卻見趙四哨從懷裡掏出一把細長的攘刀子,將一條大腿翹在桌面上,揚手將刀扎向自己的腿肚子,刀尖一穿而過,直釘在桌面上。
眾人驚呼聲中,就聽趙四哨開口唱道,將身兒來至在大街口,尊一聲過往的賓朋聽從頭,一不是強盜並賊寇,二不是壞人把城偷,楊林和我起爭鬥,因此上發配到登州。這一曲二簧下來,已把眾人聽得長籲短嘆,悲從中來。
趙四哨伶牙俐齒,擺出一大攤蔣萬齋買兇殺人的原由,其中心環節是趙鐵手傾慕二太太,而二太太又想藉此擺脫大伯子蔣萬齋對她的猥褻,於是蔣萬齋由妒生恨,殺了趙鐵手。趙四哨信口開河,將一篇歪打正著的謊言講得條條是道。這樣一來,讓已經有些失望的法官們又有了新的藉口,此案必有冤情沒有審清,否則原告何以殘忍自傷並且從容不迫地唱二簧?自古以來奸出人命賭出賊,原告的推測不無道理。
於是,在第二場開庭的時候法官宣佈,將一干嫌犯及證人關至大牢,押後重審。這一干嫌犯當中不僅包括大老爺蔣萬齋,而且還多了二太太,這結果讓蔣萬齋大驚失色。
因為涉及到二太太,讓旁聽的段四擔驚不小,趕緊去找縣長何隆恩,又託關係見了駐軍師長田維勤,由二人出面才算把大老爺蔣萬齋保下來監外候審,二太太因為身體不便,免於出庭。但事情畢竟發展到難以收拾的地步,大老爺蔣萬齋始知低估了趙四哨。
因為大老爺在天津保定的關係,使得案子最終有了一個比較合理的結果,郭氏兄弟判死刑,押至死牢候斬,大老爺一干人無罪開釋,但是保和堂為兇犯提供兇器一事難以開脫,判罰一千塊大洋為戒,加上託人送禮,人員來去開銷,保和堂損失不小。
八十年前趙四哨替趙鐵手的遺孀打人命官司的事是個謎團,正像蔣萬齋推論的一模一樣,不合情理。我個人認為有一種可能就是趙四哨是個情種,他的心上人雖然被人奪了去,但顯然要比嫁給他一個鐵嘴鋼牙的窮光蛋要好,有幾個女人只顧感情而不要吃穿呢?趙四哨懂得這一點,所以忍了。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