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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伴隨頭暈嗎?或者反胃噁心。”
“沒、沒有。”許南珩看著他。
他將車停好,邊解開安全帶邊說:“下車讓我看看吧。”
許南珩:“啊?不……我……我其實挺好的我就是隨口一說……”
“你讓我看一下。”方識攸在這種事兒上稍微有點軸,“我給我們院骨科主任坐過預診。”
“不是不信任你,我總給你添麻煩……”許南珩解開安全帶。他這句話是真心實意,方識攸對他太照顧了,到現在許南珩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倆人一邊一個下車,方識攸從車頭繞過來。他外套沒穿,一件襯衫,在風裡很單薄,三步並兩步地走到他面前。
“來,你挺直。”
許南珩條件反射似的站直起來。方識攸的手是溫的,他掌心面板比許南珩想象的要細。
手掌蓋到他後頸的瞬間,許南珩無意識地屏住呼吸,他的手在許南珩後頸下方一點點摁上來,他說食指和拇指指腹描著許南珩頸椎骨兩側,不輕不重,力道剛好。
“頸椎還行。”方識攸說,“你會游泳嗎,游泳對肩頸好。”
說完,方識攸自己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下,這時候意識到自己可能管得有點寬。但其實這點他和許南珩還挺像,他們都是一旦接納了一個人,就會變得特坦率。
許南珩說:“會游泳,我唯一能進行的體能運動。”
見他不在意,方識攸輕鬆了些,他看了眼縣初中門口的大巴車,說:“行,那……回去路上小心。”
接著方識攸眼神示意了一下他敞懷的防風大衣:“拉上吧還是。”
許南珩噗呲笑了:“好,聽大夫話。”
不過他拎著拍立得的袋子,那袋子有點沉,因為裡面還有相紙,第一下沒把拉鎖對上口。
第二下,視野裡多出一雙手,許老師手指細長而白嫩,京城少爺打小沒幹過粗活,至多搓搓自己洗臉毛巾;方大夫的手骨節清晰,有力量感的同時,又能夠縫合7毫米的血管。
這雙手幫他對上了拉鍊,向上拉到喉結處。
許南珩有些呆滯,替人拉鍊這種行為,它可以很自然,也可以很曖昧,就看人怎麼理解了。許
老師的理解能力嘛,用他自己的話來講,已知條件給足了,宇宙怎麼爆炸的,許南珩都能給你推匯出來。
誇張了,但重要的是已知條件本身達到了一個怎樣的詳細程度,許南珩這時候有兩個念頭。他把我當弟弟,以及,他不太對勁。
然而在前提條件模糊的狀況下,許南珩更願意打一張安全牌。
於是他笑起來:“哈哈,謝啦,我走了,你開車慢點。”
“嗯。”方識攸點頭,退後一步。西藏天氣多變,像拉薩,幾個小時裡陰雲暗湧又晴空無垠。這裡也是,剛下車的時候微風徐徐,此時彷彿延時攝影,雲與風皆在逆行。
天陰了,二人之間的風捲起人行道的沙礫和樹葉,吹著方識攸的白襯衫貼在他面板上,許南珩一時間出了神,方識攸也沒有動作。
秒而已,過得像幾個春秋,兩人同時回過神,然後木木地說了句“拜拜”。一個走去學校,另一個上車。
從縣城返回村莊的大巴上,許南珩窩在座椅裡,他有點困,閉著眼睛。
拍立得的第一張照片,是坐在窗前老舊沙發的方識攸。他有點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未知帶來的恐懼是各個方面的,許南珩這時候是真的有點害怕,要是自己真的喜歡他了怎麼辦。
畢竟,他對方大夫其實知之甚少。目前的已知條件僅有,北京人,三甲醫院的醫生,二十九歲,以及看過他的駕駛證行駛證。
此時許南珩缺失了最關鍵的資訊,一個二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