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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才聊了幾句,漆黑夜色已四合襲來。
小攤前統共只擺了三四張小桌,不少客人正站在一旁等候,傾風哪好意思一直佔著座位,便藉口說還要面見謝引暉,商議瑣事。
趙餘日聞言,面色陡然一白,連挽留的客套話都不敢多說,匆忙接過他們面前的碗筷,反催促著他們趕緊動身:“我這裡的事都無關緊要,趁目下時辰尚早,你二人快些趕去,免擾了先生休息。”
言語間戰戰兢兢,唯恐傾風二人得罪謝引暉,足以顯出後者在昌碣城內的威勢,甚至隱約更盛於昔年的犀渠。
不過當初謝引暉在危難時放下的兩句狂言,說要帶著那幫倒戈屈從的百姓一道赴死,想來也是震殺了不少人的膽氣。
加上一張雙目如電、凶神惡煞的莊肅面孔,以及雷厲風行、持正不阿的決絕手段,不過短短數月,其名已能叫寇亂平息,魍魎伏首,興風作亂者狐潛鼠伏。
百姓的畏懼也是敬仰多過於慌恐。
趙餘日堅持起身相送,一直到傾風二人走出街口,這才返身回去。
抵達城主府時,大門正巧關上,門外剛掛了燈,將兩尊石像照出模糊的重影。
傾風本也是不怎麼走正門的,懶得再驚擾旁人,領著林別敘直接從牆上翻了過去。
熟稔地繞到前廳,在迴廊上稍稍停步,偏過腦袋朝裡窺覷,發現謝引暉正在待客。
那青年剛剛離座,躬身行了一禮,還沒來得及開口,謝引暉便放下手中茶杯,說了一句:“坐下。”
青年立即腰背板正地坐了回去。兩手平放膝上,渾身肌肉繃緊,擺出一副極為恭敬的姿態。
縱然傾風看不清他的表情,也可以想象得出他此刻額角佈滿冷汗,心驚肉跳的拘謹模樣。怕是十隻狐狸扯著嗓子嘶吼,都喊不出他的一半悲憤之情。
謝引暉已是放柔了目光看他,無奈柳望松總低垂著視線不與他對視,他又為自己倒了杯茶,飄轉目光望向門口,聲線不自覺低沉下來,肅然道:“看什麼?進來。”
傾風快步衝進去,抬腿跺了下腳,驚得柳望松渾身一震。
青年還以為是什麼不要命的歹人敢來謝引暉面前放肆,就要豁出命去,一表自己忠誠,與賊人同歸於盡了。
兇惡抬頭,發現來者是傾風,又見對方表情中難掩揶揄,當即惱羞成怒,五官擠成一團,尖聲叫道:“陳傾風——!”
“是我。聽你這語氣,怎麼,如此想念我?”傾風笑得一臉欠揍,不正經地玩鬧一句,才朝著謝引暉招呼,“謝師叔。近來可好。”
謝引暉頷首,站起身來,聲調依舊沒什麼起伏,朝她伸出手,親切邀請道:“這麼晚才來?留下一道吃飯。”
“路上遇到個熟人,已經吃過,師叔還沒用飯嗎?”傾風憋著壞笑,偏過頭,故作詫異地對著柳望松道,“望松兄弟也沒吃飯吧?這麼晚了,不如陪我師叔一起?”
她這險惡之心昭然若揭,柳
望松汗毛驟立,憑著求生本能不假思索地道:“我吃過了!”
聲音太過高亮,引得謝引暉古怪地看了過來。
柳望松舌頭與腦子一同打結,好不容易才扯出個笑容,中氣不足地解釋說:“多謝師叔款待,不過弟子確實是吃過晚飯才來的。”
他摸出身後長笛,捏得五指發白,看向後方的林別敘,如同見著江潮風濤中的救命繩索,喉結滾動著喊道:“別敘師兄……”
林別敘強忍著笑意為他開口道:“柳師弟既然吃過,謝師叔又豈會勉強?”
謝引暉靜默無聲。此時才發現這個溫恭自虛,與他對坐許久的青年,原來不是話少,是被他嚇得噤若寒蟬。
傾風突兀靠近過去,柳望松頓時有如驚弓之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