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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奶,阿奶!” “都是大姑娘了,咋咋呼呼的像什麼樣子。”大伯母正在為戴黑頭巾頭髮烏黑捲曲,綠眼睛的客人切大豆腐,轉眼見了她,恰似大白菜開花,滿是熱絡的招呼。 “二姑娘好啊,這段也不見你去找你姐姐玩,她怪想你呢!”黑頭巾的胡人大娘含笑同於春華搭話。 於春華仔細的看了看,從記憶裡扒拉出來了眼前人的身份,這正是斜對角拉麵館的東家,她有個女兒年紀和原來的春華相當,以前經常一起玩的,自前兩個月春華爹沒了,她去過兩回,均被對方以守孝為由擋回來了。 真叫人開眼界,原來守孝也是分窮人富人的。 真想反口嗆回去,但,於春華點點頭,並不搭話,只是對大伯母說,“阿奶喚我呢。” 說著也不管三人,從案板下一鑽,往後院而去,剛出門口,又調皮的殺了個回馬槍,只將三個中年婦女擠眉弄眼的說是非的表情凝固在臉上,顯然在說自己的閒話,“哎呀,落東西了!” “你這孩子!”還是大伯母反應快,“著急忙慌的,在自家還怕東西丟了不成。” “不怕東西丟了,只怕多了!” “歷來只有東西少的,哪裡會有多的!”她二大娘好奇的咋呼起來。 “多了閒言碎語!” 於春華說完,笑著扭頭走了。 “你這倒黴孩子!”二大娘頓時氣紅了眼,在大伯孃們的勸解下停了下來,三人面面相覷,卻也轉換了話題,討論起給大丫準備的嫁妝來。 對於確定高嫁的姑奶奶,她們本能的願意給兩分薄面,她懦弱是一回事,她既然在意並且會鬧,那就不是她們好欺負的。 於家奶奶此時正在院裡的廚房門口看著大堂姐炒菜,手裡剝著蒜瓣子,於春華嗅了嗅,今晚的菜是紅燒肉燒土豆粉條,但最近大堂姐要學做菜,還是做到了頓頓有肉,甚至偶爾還有臭鱖魚,鹿肉可以吃。 “小鬼頭!”“這麼慌腳雞似的作甚?” “我在外面撿元寶了!” “大白天的光想美事兒,做什麼白日夢!”於奶奶摩挲了她的腦袋,“又看戲去了,趕緊的乘著天明將豬草切了,回頭好吃飯!” “郭襄找到了楊過沒?”大堂姐百忙之中沒忘記追劇,自從定親她再沒出去過,上回看見的還是風陵渡一見楊過誤終身。 “找到了,還看上了,只可惜楊過撩了她又跑了,果然小白臉靠不住。” “呸,姑娘家家的渾說什麼!”於奶奶笑著啐了她一口,右邊耳朵卻豎著了。 “郭襄自和楊過相見以來,一直興高采烈,但這時卻默默無言,靜聽各人的說話。楊過偶爾向她望了一眼,但見她臉上微帶困色,只道小連日奔波勞碌,不免疲倦,也不以為意,那想到郭襄因和他分手在即,良會無多,因而悄悄發愁——”(金庸《神鵰俠侶》) 念著,於春華不由得詩興大發,背出了上學時看網文聽說,搜來看的倉央嘉措的《相思十誡》百度百科譯文: “第一最好是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 第二最好是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但曾相見便相知,相見何如不見時。 安得與君相訣絕,免教生死作相思。” 幾人連同於奶奶都是上過掃盲班的,平日也聽戲看詩,頭回聽這樣情真意切的毫不含蓄的情詩,不免痴了,於奶奶更是觸景生情,雙目含淚,只是她情緒控制好,把蒜瓣子往瓷碗裡一放,催道,“磨磨蹭蹭的,誤了晚飯仔細你們兩個的皮。” 說著也不管兩人,轉身往自己房間裡去了。 大堂姐同於春華做了個鬼臉,往灶膛裡遞柴火,“你記著等會兒把豬餵了,別耽誤了吃飯。 做豆腐的人家,豬食兒最是不缺,將剩的菜切好加上煮好的豆渣一拌,一盛兩桶就是最好的飼料。 喂完豬,天色已晚,家家炊煙升起,街面上路過的行人少了,於大伯和於二伯也牽著騾車回家,前面的門板放下,兩個嬸子將下剩的兩塊豆腐和豆皮放在提籃裡掛在院中的水井裡。 一家子聚在廚房裡,於奶奶是當仁不讓的首座,於大伯在左手第一座,於二伯在右手第一座,其次是兩房兩個男孩子,兩個大伯孃在桌尾,大堂姐和於春華守在末座,至於春華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