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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溟濛知罪。”身上無形的壓力被撤下,溟濛無力地滑落在地,“溟濛為了一己私慾,改變了青尋仙人的劫數,溟濛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也甘願受到任何責罰。”
身體的痛苦無法忽視,溟濛抬頭望向廟裡唯一的一個小窗戶,不知想到了什麼,蒼白的臉上浮現一絲笑意:“請天帝開恩,不要為難青尋仙人。”
青尋,你輪迴的劫,便在今天由我來結束。
另一邊馬車上,青尋似有感應地睜開眼。
本是茫茫的黑暗世界突然闖進一道亮光,像是尋到了突破口,其他光亮也在頃刻間湧入青尋的眼裡。青尋顫抖著撩開上衣,縱橫交錯的傷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消失。
不消片刻,他的身上再也找不出一個傷疤。
像是重獲新生,青尋劇烈地呼吸,也緩不下此刻的情緒。
他緊緊地攥住拳頭,想到那時給他喂下這粒藥的溟濛,感動感激齊齊湧上心頭,不由溼了眼眶,卻流不出淚來。
青尋將窗簾拉開些,外面壯闊的景色映入眼底。兩邊連綿不絕地青山忽高忽低,樹木稀疏地排列,馬車駛過去便倒退成了細小的點。道路旁入眼處全是黃沙塵土,輕輕一揚便是模糊的一陣沙。這荒涼蕭瑟的情景,卻莫名有股悲壯的豪情。想到這是戰士們去往邊關的必經之路,銘青尋嘆口氣,神情變得肅穆。
看了許久,他突然覺得這場景很熟悉,似乎在哪裡經歷過。
小士兵溜著馬到他旁邊,正想開口問什麼,卻在看到青尋凝眸望向遠方的目光愣住了。
“銘。。。銘大人??”
青尋收回視線,朝他淡淡一笑,似乎是想說的話太多,反而一個字都出不了口。
小士兵興奮地大叫,他噠噠噠衝到領路人那,胡亂說了幾句什麼,隨即隊伍裡傳來一陣歡呼聲。銘青尋抿唇,嘴角是掩不住的喜悅。
當隊伍行進到驛道旁的一個簡陋酒肆時,頭領下令所有人停下休息。
銘青尋走出馬車,迎著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他拱了拱手。
場面安靜了幾秒,眾人一陣唏噓,卻又默契地沒問什麼,只是紛紛大笑著向他表示祝賀。
先前的小士兵在旁邊嘟囔:“我們別站在外面了。。。進去吧。”
銘青尋做了個請的手勢,道:“今日的茶酒錢,不如由青尋來付。”
士兵們互相看一眼,明明很高興卻不敢作聲,軍中紀律嚴明,不是特殊的日子不得喝酒。
為首的那人皺眉瞥了後頭幾人一眼,只把他們看得不敢說話,才笑著朝銘青尋拱手道:“那,恭敬不如從命。”
向來清冷的小小酒肆中在這個烈日高照的晴天裡算是熱鬧了一番,銘青尋一進店便叫了十壇酒和一大桌子的菜。小兵們興奮地大叫,領頭用恨鐵不成鋼地怒瞪著他們。
銘青尋用手支著頭靠在桌子上,默默看其他人划拳。
頭領飲了一大口酒,見他魂不守舍的樣子,笑了笑。又倒一碗酒,他朝銘青尋揚了揚,說:“銘大人在掛念誰。”
“是。”銘青尋以茶代酒一飲而盡,“此次一去,心裡記掛的人,不知多久才能見到。”
那人嘆了口氣,不語。
銘青尋笑笑,碗中清水倒映出他削瘦的側顏:“可我不能放棄,那個傻子,還在等我呢。”
出酒肆門時,銘青尋眼前一黑,險些跪在地上。旁邊的小士兵趕緊扶了他一把,他道謝後不忘自嘲道:“怎麼我反倒像喝醉了的?”
頭領關切道:“銘大人只是眼睛好了,身上傷勢還是嚴重,這幾天應當好好休息。”
銘青尋點點頭,笑著說:“又要做幾天病秧子了。”
話雖說得輕巧,銘青尋心中卻驀地一驚,他動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