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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林海把信封收了,許國華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說道:“其實,應該離開的是我,李書記剛剛不是說了嘛,讓你忙完給他打電話,估計是要面授機宜的。”說完,微微一笑,徑直朝辦公室外走去。
林海原地沒動,望著許國華的背影,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許國華走後,他關好辦公室的門,坐在沙發上,把那個信封拿出來,在手中翻來覆去的擺弄了許久,卻始終沒有開啟。
並非不敢看,而是沒想好看了之後,該做什麼樣的選擇。
在權力遊戲中當兩面派,是非常危險的。所謂左右逢源、遊刃有餘,那隻適合以前那種資訊閉塞的社會模式,由於有資訊差的存在,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
在資訊無比通暢的今天,想玩出那種境界,基本不可能。之前在大公子和任兆南之間兩頭忽悠,其實是犯了大忌的,本來還心存僥倖,以為沒被發現,但現在看來,其實可能早就被識破了,沒被揭穿,大機率是因為雙方鬥得正酣,沒時間搭理他而已。
這場遊戲中的所有選手,個頂個都是人精,不被玩就已經燒高香了,想玩人家,談何容易!
之前受制於李光旭,不得已為之,如今好不容易擺脫了困境,可這張便籤極有可能將他重新拉回之前那種豬八戒照鏡子,兩頭不是人的尷尬境地。
如果僅僅是尷尬也就罷了,大不了臉皮厚點,又不吃了什麼虧,但實際情況卻不是那麼簡單。
還是先看看吳慎之寫些什麼吧,他默默的想,於是拆開信封,將裡面的信札拿了出來。
這是一張名副其實的便籤,所用的紙張,就是某機關的專用便籤紙,上面用鋼筆寫著幾行字。
林海同志如晤:
今有國華同志去撫川公幹,望你多多配合,如有不明,可以撥打下面電話,直接與我聯絡。吳。2013年元月一日。
寥寥數語,看似平淡無奇,倒也滴水不漏。
就算該便籤中途遺失,無論落到誰的手中,都不會出現任何問題。說白了,這是為許國華口信做背書作用的,言外之意就是在告訴林海,許所說的一切,都是絕對真實的。
吳慎之肯定已經認定,我在大公子和任兆南爭奪柳杖子礦的過程中,沒起什麼好作用,可既然如此,應該是恨之入骨才對啊,為啥還要拉攏我呢?
林海盯著便籤,陷入了沉思。
理解我的難處,無需表明立場,作壁上觀即可,這幾句話,應該是許國華原封不動轉述的,由此不難看出,吳慎之似乎對我還頗有忌憚。
他忌憚什麼呢?
林海的腦子裡猛然閃過一個念頭,狂喜之餘,又突然冒了一聲冷汗。
以吳慎之的身份和地位,當然不會怕他這麼個小角色了,能引發忌憚的,除了丁兆陽留下的那個行動硬碟之外,別無其他。
果真如此,那自己現在的處境其實就有點不妙了。
吳老爺子之所以還選擇拉攏安撫,無外乎兩種可能,第一,還沒做好準備,第二,早就做好準備了,但形勢還沒發展到那個地步,換言之,在吳看來,一切尚在掌控之中,沒有必要流血。
總體而言,第二種可能性更大一些。
可就憑這麼張紙條和許國華捎來的幾句話,顯然是達不到安撫和拉攏作用的,這應該只是個試探,如果我有所表示,實打實鑿的好處很快就會如約而至的。
給錢?封官許願?這些招數似乎老套了點,可除了這些,還有什麼呢?
正苦苦思索之際,手機突然響了,急促的鈴聲把他嚇了一跳,下意識的連忙將便籤收好,隨即才意識到,辦公室裡只有他一個人,沒必要如此緊張。
電話是李光旭打來的。
“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