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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蘭咬了咬牙。
希歐維爾把燈關了。
卡蘭覺得床上也很冷，愛爾蘭的濕氣絲絲縷縷地鑽進被子裡，讓人忍不住戰慄。她抓住被角，縮成一團。窗外風雨呼嘯，閃電照亮猙獰的陰影。
&ldo;你還沒睡吧？&rdo;希歐維爾出來之後，看見她輾轉反側。
卡蘭停止動彈，假裝已經入睡。
希歐維爾把頭髮弄乾，回到床上，被子裡面還是涼絲絲的。他把卡蘭抱進懷裡，手放在她背上，低聲問：&ldo;睡了嗎？&rdo;
卡蘭閉眼不說話。
希歐維爾知道她醒著肯定又有別的事情要幹了。
&ldo;你明明在車上才睡過……&rdo;希歐維爾抱怨了一聲，關掉床頭燈。他呼吸平穩，就擱在她頭頂不遠處。
被子裡漸漸溫暖起來，裝睡的卡蘭也睡了過去。
可能是因為狂躁的風雨，她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
她一直夢見塞勒斯。
她被他按在欄杆上，疼痛和慌亂間回頭，看見他脖子被刀扎穿，血濺得她滿臉都是，怎麼擦都擦不掉，還越擦越多，流得每一級臺階上都是。
&ldo;醒醒！醒醒！&rdo;
卡蘭被人掐著肩膀搖醒了。
她迷茫地睜開眼，看見希歐維爾正在暴躁地搖晃她。
他聲音沙啞地警告道：&ldo;你再說夢話，就去門口那塊毯子上睡。&rdo;
卡蘭昏昏沉沉地點頭。
過了會兒，希歐維爾又被她吵醒了。
他恨不得把她踢下床。
&ldo;起來！&rdo;他又搖了搖卡蘭。
卡蘭發出嗚聲，一副很困的樣子：&ldo;什麼……&rdo;
&ldo;你一直在尖叫。&rdo;希歐維爾試圖平心靜氣，&ldo;比外面的雷聲都大。&rdo;
&ldo;好吧……&rdo;卡蘭好像根本沒聽清他在講什麼。
希歐維爾皺眉摸了摸她的額頭。
&ldo;你沒感冒吧？&rdo;
卡蘭的臉很紅，額頭溫度只比他高一點點。
可能是地暖太熱了。
希歐維爾嫌惡地說：&ldo;要是感冒了，可別傳染給我。&rdo;
他想起床去把地暖調低點，但是剛坐起來就感覺被拉住了。
卡蘭睡著的時候一直攥著他的衣角。
希歐維爾保持這個坐起的動作很久。
他把手放在卡蘭手腕上，下一步應該是拉開她，下床去關地暖。
但他很久沒動。
他摸了摸卡蘭的腕骨，她很瘦，骨架也小，兩根手指就能把她的手腕圈起來。他順著脈搏，輕輕地撫摸她的面板，她像那些兔子絨尖一樣柔軟無辜。
過了會兒，卡蘭安靜地睡下，沒有再陷入夢魘尖叫。
她緊繃的手也自然鬆開了。
希歐維爾起身調低了地暖，回來之後，猶豫了好久，把她的手拉到自己腰上。
&ldo;睡覺。&rdo;他輕聲命令。
第二天，兩個人都感冒了。
納什莉夫人給他們煮了一點驅寒的熱湯。
她同情地說：&ldo;別見愛麗絲了，你會傳染給她的。&rdo;
&ldo;那太好了。&rdo;希歐維爾冷淡地說，&ldo;我情願不見她。&rdo;
&ldo;那卡蘭呢？&rdo;
&ldo;還在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