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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現在,即使知道她或許是「咎由自取」,她也沒辦法做到無動於衷。
因為崔小雯無數次對她強調:「要不是我當年把你從奉先帶出來,你現在已經在那個鬼地方生孩子生到死了!」
她也有可能變成那樣的孤兒,必須要「跟」一個人,才能活下去。
那頭敖飛建聽她答應,已經慌忙不迭地對她低頭哈腰,連聲道:「謝謝,謝謝……」
溫降沒有理會他,呼吸微微發著顫,斂下眼睫靠近遲越,攥住他的外套。
遲越感覺到她的動作,有些意外她突然露出低沉的表情,頓了頓,找到她的手牽住,握緊她的手指。
溫降看他一眼,喉嚨緊得說不出話來,只能用口型對他說:「幫幫她吧……」
遲越複雜地看她一眼,片刻後才鬆開緊抿的唇線,問面前的人:「去哪兒繳費?」
敖飛建的眼底頓時燃起亮色,飛快說了句「你們跟我來」,便領著他們轉過彎往前走,因為步子邁得太急,左腿的歪斜看起來比之前更明顯。
櫃檯的人早就等著他們了,繳費流程很快,加上病人腹腔大出血,沒辦法做腹腔鏡,只能上創面更大的開腹手術,費用並沒有想像中高,一萬左右。
溫降直到錢從遲越卡上划走,才回過神來,攔下敖飛建拿了繳費單就準備飛奔去找護士的動作,提醒他:「錢不是送你的,你得打借條給我們。」
「好,好,我把單子給護士看一眼就回來給你打借條。」敖飛建拼命點著頭,在這樣的大冬天裡,額頭都出了點汗。
溫降這才垂下手,收回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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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沒有在醫院停留太久,拿到敖飛建簽了字的借條便打車回家。
只是一路上,車裡的氣氛沉悶得不可思議,溫降靠在椅背上,轉頭望著車窗上浮起的薄薄一層霧氣,再往外是冬日裡深灰色的天景,一句話也沒說。
她甚至怪異地想知道,手術室裡有空調嗎,要不然零度左右的天氣裡,做開腹手術,應該會很冷吧。
遲越一早注意到她的臉色蒼白,轉頭看了她好幾眼,最後嘆了口氣,問:「後悔了嗎,是不是覺得不應該幫她?」
溫降搖搖頭,過了一會兒才轉過來,輕聲回答:「我只是想到……我說不定也會像她這樣。」
躺在手術臺上什麼也做不了,眼睜睜感覺自己死掉,或是感覺到肚子裡的血混著肉一起滑落。
遲越微怔,下意識反駁:「不會的,你怎麼可能跟她一樣。」
「可那天晚上,要是我遇到的人不是你,是別的混混,我跟周靜美就沒什麼兩樣了……」溫降的話音聽起來很單薄,像一瓣乾枯的花,「那群人都是這樣的吧,仗著他們是男的,就可以不計後果,反正最後受苦的也不是他們。」
遲越有些啞然,這才知道她為什麼看起來心事重重的,原來是因為這個。
「所以像敖飛建這樣的,甚至都算好的了吧,還會到處借錢做手術……還有很多直接失蹤的,只能讓女生一個人去醫院打掉,或者在學校廁所裡生下來,一出生就把孩子淹死什麼的,就像新聞裡一樣……」溫降說到最後,撥出的白霧消散不見,只有窗玻璃上朦朧的一片。
遲越的喉間微緊,只能蒼白地重複:「你不會變成這樣的。」
「我會的,」溫降像是刻意逼迫自己認清事實,指間陷進羊絨大衣細膩的紋路中,告訴他,「你應該不知道吧,我那天晚上向你求助的時候,都做好這樣的心理準備了。」
正是因為這樣,她現在回想起來才覺得膽寒,自己那個時候太天真了。
怎麼會覺得,稀里糊塗地在路上找一個陌生的男人,會比遇到校園暴力要好呢。
遲越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