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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磐磐隨即說:「爺爺,我都來了,就讓我一起幫忙看病吧。」
能幫著幾個是幾個。顧磐磐是真的喜歡行醫,從小看著爺爺行醫,那種潛移默化,是在骨子裡的。
顧迢齡也只好同意。
跑來上京求生計的流民還真不少,還有災民源源不斷地過來。幾乎沒有什麼老人,病老都走不快,也是最先被拋棄的。青壯年會優先選擇帶上健康的小孩逃離災難。
有些年輕人也被官府的人帶走去謀事做,還有些生病的沒有走,留在這裡的,除了病患,更就是一些婦女,還有年歲不等的孩子。
不過,皇帝關心災情,命朝廷發了衣裳和食物,看起來這些災民已經很滿足。不過這些人身上還是很髒,表情也都是惶惑空洞,眼裡還有失去家園的痛苦。
顧磐磐最看不得小孩子吃苦,因而當初才會救隋祐恆,自是先去看這些災民裡的孩子。
便聽聞一個六歲男孩胃脘和肺部有疾,但因他的父親今天離開,死活哭鬧著不肯接受診治。顧磐磐應對男孩頗有經驗,竟讓那孩子聽了話,既喝了她的藥,也接受她的針灸治療,讓她心裡很寬慰。
晚些的時候,顧磐磐還看到了文女醫,文女醫正給一個患有乳巖的婦女敷藥。那婦女的乳房裡有腫大的包塊,質地堅硬,還有潰爛的跡象,還好文女醫對治療乳巖頗有心得,顧磐磐就在一旁學習和幫忙。
醫治半日下來,顧磐磐的心情也沉重了許多。
她走到一棵樹下稍歇,轉過身,竟看到一個認識的人。這男子穿著一襲玄黑錦袍,身形高挑英武,面容俊美非常,站在門邊,用一雙深深的鳳目看著她。
顧磐磐微微一愣,隨即說:「邢將軍,你怎在這裡?」
邢燕奪已看了顧磐磐好一陣,他道:「我從安州過來。聽說這裡有災民,過來看看情況。」
安州流民中出現蓮藏教以後,邢燕奪奉旨,連夜帶人前往安州,去誅殺蓮藏教徒。
不過,蓮藏教之人極為狡詐,在教中稍有地位的都善於隱匿,派出去宣傳教義的都是普通教徒。他們雖說抓到一些,這些人卻都是新入教,任何秘密都不知道。
顧磐磐也聽說了安州的事,就問:「安州那邊的災民,現今怎樣了呢?」
邢燕奪就說:「那邊要亂些。那蓮藏教在安州頗得人心,災民得了病,有些不投醫,而是去求符水喝。」
顧磐磐好奇道:「求符水喝?」
邢燕奪笑了笑,說:「是啊。要敬奉蓮藏教,掌教會給你一種青蓮符,將其燃燒成灰燼,化入水中,喝了那聖水就好了。」
顧磐磐是醫者,自然不信,說:「不可能吧。不吃藥,病怎麼能好?」
邢燕奪就說:「教眾會告訴你,是靠符水的神力,比草藥的效力可強大得多。」
顧磐磐蹙眉:「那……喝這符水的人,真的就都好了?那也的確太神了。」
「當然不可能都痊癒。」邢燕奪說:「掌教只感化虔誠之人,那些喝符水都沒救的,那是對掌教不夠虔誠,或是身上孽債太重。」
顧磐磐聽明白了:「那不就是在騙人?符水只能救虔誠之人,那符水難道還能辨別這人心誠是不誠?」
邢燕奪覺得女孩的神情格外生動,緩緩道:「災民只想抓一根救命草,哪裡還能分辨那樣多,想著多個求生法子罷了。」
顧磐磐想起她看到的那些空洞無望的面容,嘆氣:「也是。」
邢燕奪又道:「那我就先走了。」
顧磐磐也就頷首,繼續去看別的病人。
夜深的時候,顧磐磐才回到馬車裡休息。
她並不知道,她身處的馬車已換了一輛,這輛馬車正借著月光與燈籠,沿道不斷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