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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自得。“她腦子聰明,手腳麻利,就象她下世的。”
於是他便動手登記我的驛馬使用證。我閒著無事,便來觀賞掛在他簡陋而整潔的房間的上的一幅幅圖畫。這幾幅畫,畫的是“浪子回頭”的一套故事。第一幅,一個頭戴便帽,穿寬袍的可敬的老人送走一個心氣浮躁的少年,他匆匆忙忙接受老人的祝福和一個錢袋。二幅,集中尖銳地描繪了年輕人的墮落:他坐在桌邊,一群酒肉朋友和厚臉皮的蕩婦圍繞他。第三幅,蕩光錢財的年輕人身穿粗布袍子,頭戴三角帽,正在牧豬,跟一群豬同槽吃,他面帶愁苦和悔恨之色。最後一幅,描繪他回到父親身邊:慈祥的老人穿戴同樣的衣,迎接兒子跑出來,浪子跪下;遠景畫了廚子在屠宰一頭一肥牛,哥哥在探問僕人這天倫樂的起因。每幅畫下邊,我都讀到很貼切的詩句。這套畫,還有栽在瓦盆裡的鳳仙花、掛花幔子的床鋪以及當時我周圍的其他傢什至今我還記憶猶新。此刻那主人的音容笑貌還歷在目,他五十來歲,氣色很好,精力挺旺,穿一件深綠長制服,胸前掛著帶子褪了色的三勳章。
我還沒來得及給老車伕付清車錢,這時,冬尼婭捧著茶炊回來了。這小妖精瞅我第二眼看出了她已經贏得了我的好印象,垂上藍藍的大眼睛。我找她談話,她答話,全無半點忸之態,儼然象個見過世面的大姑娘了。我請她父親喝杯果露酒,給冬尼婭倒了一杯茶。我三人便開始聊天,好似我們早就是熟人了。
馬匹已經準備停當,但我還是不願離開驛站長和他的女兒。最後我只得向他們道別了。父親祝我一路平安,女兒一直送我上車。在門廳裡,我停住,請求她允許我吻她,她同意……
自從幹了這件事情之後,我能掐指算計我有過多少次的接吻,但沒有一次在我心坎裡留如許長久、如許甜蜜的回味。
過了幾年,境遇又迫使我走上同一條驛道,我又到了先前的地方。我記起了老站長的女,一想起又將見到她,我的心就樂開了花。但是,我心裡嘀咕,老站長或許調走了,冬尼或許已經嫁了人,甚至老人已死或冬尼婭已死的念頭也曾在我腦子裡一閃。我心頭懷著不的預感駛向××站。
馬匹在驛站前的小屋旁邊停下。走進屋裡,我立即認出了“浪子回頭”的那幾幅畫。桌和床鋪仍然放在原地,但視窗已經沒有了鮮花,周遭的一切顯得零亂和衰敗。站長睡下,身上蓋件大衣。我一進來就驚醒了他,他爬起來……他正是薩姆松·威林,老多了,當正待動手登記我的驛馬使用證的時候,我望著他一頭白髮,滿臉皺紋,鬍子拉碴好久沒,背脊佝僂——三四年工夫竟能使一名身強力壯的漢子變成一個衰朽的老頭兒,我怎能不訝呢?
“你認識我嗎?”我問他,“我跟你是老相識了。”
“也許是,“他回答,神色陰沉,“這兒是一條大道,過路旅客很多。”
“你的冬尼婭還好嗎?”我又問。
老頭兒鎖緊眉頭。
“天曉得!”他回答。
“那麼,她出嫁了?”我問。
老頭兒假裝沒有聽見我的話,繼續小聲念著我的驛馬使用證,我不再問下去了,吩咐擺。好奇心使我不安了,我指望一杯果露酒會解放我的老相識的舌頭。
我沒看錯,老頭兒不嫌棄喝一杯。我看到,一杯甜酒下肚,他的陰沉的臉色便開朗了。二杯倒下去,他的話就多了。他說他記起我了,或者裝做記得。而我便從他嘴裡聽到了一故事,當時使我感動不已。
“這麼說,您認得我的冬尼婭囉?”他說起來,“有誰不知道她呢?唉!冬尼婭,冬尼!了不得的丫頭!那時節,誰打從這兒路過,沒有一個不誇她,沒有一個說她的壞話。太們送她東西,有的送頭巾,有的送耳環。過路的老爺們藉故停下不走,說是要吃頓午飯或晚飯,其實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