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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正是。&rdo;

&ldo;可……我記得神策與天策不和啊。&rdo;

&ldo;狼牙軍多位將領折損於洛陽，必然不會久留，而你也說了新帝登基，他定會下旨要天策軍殘部入京。&rdo;

&ldo;這有什麼不好？&rdo;

&ldo;沒什麼不好……&rdo;安祿山造反，朝廷僅剩長江、淮河流域的賦稅支撐軍費，而睢陽是江河流域的重鎮，若不是有大將堅守在那裡，叛軍無力南下，江南早就完了。

李承恩怕她又跟上來，輕描淡寫兩句就走了。

如他所說，狼牙軍受到援軍與天策軍夾擊，匆忙撤兵，聖旨晚到一步，沒能阻止李承恩分兵睢陽，也沒能攔下前往成都的朱劍秋等人。可是，殺出一條血路進入睢陽的李承恩，完全忽略了肩背上插著的箭鏃，反而被城中的景象驚呆了。

他猜到睢陽的情況不比天策府好多少，卻沒想到已至這種地步。守城的將士一張嘴，口中皆是斷齒與血絲，原來，鍋裡撈上來的爛肉，是一隻人手，五指塗著褪色的蔻丹，散發出腥羶氣味，饒是跟李承恩來的都是天策死士，見到這一幕也為之暈眩。

&ldo;張將軍！這、這是怎麼回事？&rdo;

那守城的大將也不去看埋頭狼吞虎嚥的將士，逕自冷笑，&ldo;樹皮吃了，紙張吞了，皮質的鎧甲都煮了，大家還能吃什麼？&rdo;

&ldo;那女子是何人？&rdo;一旦開了頭接下來會輪到誰？

&ldo;鄙人之妾。&rdo;

&ldo;……&rdo;森冷的寒意襲來，李承恩頭皮發麻。他帶來的乾糧根本就是杯水車薪，而睢陽將士能撐到現在，竟是人烹人？

守城將軍眯起眼，&ldo;你來我這兒，莫非天策失守了？&rdo;

犧牲的弟兄一個個在腦海中閃過，李承恩攥緊拳頭，道：&ldo;不，是援軍已達東都，再幾天，應該就會來給睢陽解圍。&rdo;

&ldo;援軍……&rdo;此話一出，癱坐在地上的守城軍士都是一震，巴巴瞅著李承恩。

守城將軍仰天大笑。

&ldo;好，好得很，李統領，雖然你我同朝為官多年，卻還沒有並肩作戰過的機會，這次倒是看看誰能撐到最後。&rdo;

&ldo;正是！&rdo;

撐得一時便是一時，但願援軍……快些來到。否則，再有老弱婦孺當著他的面被一一分食，這要情何以堪？！

至德二載，十月。

洛陽被援軍收復的訊息一經傳出，背井離鄉的人都心急火燎往回趕。由於東邊的睢陽一帶還在打仗，北上的人走不了水路，不得不繞道而行。但是，等待他們的是一場比先前還要殘忍的屠殺，洛陽城內外屍橫遍地，血流成河。

一位白髮劍者按劍而行，沿途劍如雨落，斬殺百人，護著從城裡撤出的倖存百姓，往虎牢關方向行去。

冷不防，人群中有誰喚他‐‐

&ldo;葉大莊主？！&rdo;

劍者側過臉龐，因眼睛無法視物，只憑聽覺行事，&ldo;閣下是？&rdo;

&ldo;哈，想不到還有再見之機。&rdo;漢子的聲音很是粗獷，&ldo;邊走邊說，回紇人要追上來了。&rdo;

劍者微一沉吟，點點頭跟上去。

在進到天策府以後，那久經磨礪的大門暫時把追兵堵在外面。儘管攻城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