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洛陽文會[一]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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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早在被刺殺的當晚,崔頌就動過跑路的念頭。
無關勇怯,只因逃跑是人類在遇到危險時的本能,不受理智支配的一種衝動。
等衝動冷卻,崔頌就明白過來,跑路的方案完全行不通。
在治安最好的京城,尚且有刺客膽敢入府行刺,要換做別的地方,豈不是更加肆無忌憚?
若背後主謀真想置他於死地,他就算順利逃出洛陽,也會在半道上被人截殺。
到時一句“山中多賊寇,死於山賊之手”,算是枉死了。
退一步講,就算他運氣爆棚,或者背後主謀改變主意,不想要他命了,他也不一定能平安回鄉。
早在黃巾之亂伊始,天下就已呈亂象。
民生凋敝,苦不堪言,連飯都吃不飽,這才揭竿子造反。
不敢造反的,就落草為寇,抱團搶劫殺人,砍起富戶那是毫不手軟。
至於賊寇有多少?看看黃巾軍的規模就知道了,其密集程度,堪稱植物大戰殭屍,最高階的掃雷遊戲,一踩一個準。
在這種情況下,就是帶上一群護衛也不一定安全。何況外賊難擋,內賊更是難防。財帛動人心,君不見史書中有多少名將被手下士兵謀財害命,董卓的女婿牛輔就是因為錢財太多而被自己的屬下聯手殺害。
山高路遠,出遠門實不是一個好選擇。
相比之下,留在京城反而是最安全的――如果董卓不入京的話。
所以崔頌決定靜觀其變,暫時先留在洛陽。
算起來,也該到漢靈帝駕崩的時候了。如果他的記憶沒出錯,漢靈帝死完蹇碩死,蹇碩死完何進死……等袁紹諸人屠完宦官,這才輪到董卓進京。
他要想離開洛陽,至少要等到董卓入京的時候。
介時兵荒馬亂、朝局動盪,人人自危,幕後黑手必定無暇顧及於他。
假若幕後黑手是蹇碩,則更不必擔心――人都死了,還能從地府裡派人來勾他魂嗎?
當然,就主觀上而言,自從昨日繞府調查一圈後,崔頌就對“兇手是蹇碩”這個想法劃了個小小的叉。
倒也沒有具體的證據與精準的推斷,崔頌只是有這麼一種直覺。如果刺客真是蹇碩派來的,殺人動機是因為白天的事……那麼以這小心眼的程度,在刺殺未遂的情況下,不報復府裡的其他人似乎有點說不過去。
若真對他心存惡意,怎麼也得殺幾個家僕以恐嚇他。
然而沒有。
一擊不中即退。沒有死腦筋地死磕,也未遷怒於其他人。
這“冤有頭有債有主”的風格,有序犯罪的作風,實不像是為了點口頭之爭就來殺人的。未免自相矛盾。
可,若是幕後之人不是蹇碩,那又會是誰呢?
他一個未成年未當官,閒賦在家的讀書人,誰會想要他的性命?
問題又繞到了原點。
原主招惹的仇人也好,便宜爹以前的政敵也罷,沒有依據,猜了也是白猜,崔頌索性把這個問題拋到腦後,專心去想文會的事。
這讓無數學子嚮往,許多讀書人擠破頭想要參加文會,崔頌唯有兩個字:狗帶。
對古代士人而言是天堂仙府的地方,於他而言不啻洪水猛獸。
若要做個生動的比喻,那就是:平時常考10分的學渣被拉去參加全國奧數比賽,還是現場競賽搶答版,被攝像機拍著全國直播,你說慌是不慌?
崔頌苦思了整整一個晚上。以他的頭腦,在倉促的時間裡只想到了兩個辦法。
一是裝病。此乃下下策,實在沒辦法的辦法。且不說這病沒那麼好裝,昨天還壯如牛吃了三碗飯的人只隔一宿就病得下不了床的機率有多大,生病可是要看醫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