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一言不合讓彈琴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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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頌這邊正有點恍惚,以“為主人分憂解愁”為己任的侍女邁著小步近身。
“公子,已是未時五刻。公子可要撫琴?”
撫琴兩字將崔頌從“身邊都是牛人”的震驚中拉了回來,變作不敢置信的驚悚。
“你說什麼?”
一身月牙曲裾的侍女顯然不能明白崔頌為何突然變了音,眼帶不解地覷了眼他的臉色,又飛快地低下頭,“已是未時五刻,公子可要撫琴?”
一直以來都作為“對牛彈琴”中的那隻“牛”的崔頌頓時僵硬了後背。
更讓他感到可怕的是,坐在對面的便宜侄子,眼中竟流露出了期許的意味。
由此可知原主的琴藝大概很是不錯……但知道這點並沒有什麼軟用,不會的東西就是不會,就算身體裡還殘留著彈琴的本能,他連曲譜都不知道,又怎麼彈?
興許是他沉默的時間太久,崔琰正襟危坐,肅手一揖:“叔父可有心事?”
崔頌精神一振,正要拿“是啊我心事重重不想彈琴”當理由躲避露餡的危機,卻見崔琰並袖再揖,十分真誠地道,“若是此事不宜明言,叔父便以琴曲為載,聊作排解,如何?”
穿著湘色衣裙的侍女麻利地搬了一張琴出來,擱在崔頌身前剛被替換的琴案上。
崔頌:……
這時候崔頌才想起來,古琴這玩意兒在古代不僅僅是高雅的代表,還有另外一個重要的作用――抒情。
心情好的時候,彈琴。心情不好的時候,彈琴。無聊的時候,彈琴。千言萬語不知道怎麼表達,彈琴。高興得快瘋了,彈一首。悲傷得快死了……還猶豫什麼,當然是彈琴發洩啊。
正所謂“暢”“操”“引”“弄”,其中的“操”,就是因憂愁而生的一類琴曲。
所以在崔琰和兩個侍女看來,“心事重重”的崔頌簡直不能更需要彈琴了!
可崔頌覺得自己一點也不!
他還想努力搶救一下,然而不等他開口,他的面前就多了一隻漆盆,一頂香爐。
“公子請淨手。”
“……”
事已至此,崔頌只能麻木地任由侍女幫自己洗手,又麻木地點了只香,插在狻猊青銅爐上。
案上的古琴有七根線,琴身乃白桐木所做,琴頭雕有囚牛的圖案,栩栩如生,一看就是相當高檔的工藝品。
崔頌木著臉,左手指腹搭上琴絃;寬袖拂過,宛若在琴上暈開了一灘白墨。
忽然,他重重一壓,瑤琴發出一聲驚鳴。
崔琰與二侍女皆是一怔。
崔頌面無表情地收手:“頌心中所想,唯有這一聲矣。”
崔琰肅容:“願聞其詳。”
“季可知董卓?”這一句話崔頌斟酌再三才問出口。他雖然不知道中平六年是哪一年,但看他現在生活在洛陽,小日子竟然還過得有滋有味,器具用物無一不精,必定是在洛陽城被燒燬之前。而且兩個侍女的表情都十分鎮定,半點憂懼都沒有,所以……如今外界應該還相對比較平靜,至少董卓尚未進京,漢靈帝也應該沒有領便當,沒到何進和宦官上跳下躥的時候。
不過現在漢靈帝雖然還沒死,估計也離不遠了。畢竟崔琰的年齡放在那裡,曹操開府的時候他還十分精神,往前推二十年,怎麼也該是漢靈帝快要駕崩的那幾年吧?
果不其然,崔琰對董卓這個名字並沒有什麼痛恨的情感,甚至有些陌生。
“董卓……?”稍稍回憶片刻,崔琰不確定地問道,“可是河東太守董卓董仲穎?”
“正是。”素白的指節離開琴絃,崔頌強迫自己不去看那把高大上檔次的古琴,幽幽一嘆,“中央疲弊,戰亂四起。若要說傾覆大漢的最後一把刻骨鋼刀,